家裡新請的管家。她這才順嘴問了一句:“那表姨呢?”
葉傾顏在一旁告訴她:“霧霧想出國留學,你表姨跟著她一起陪讀去了,和你回來是腳前腳後的事。她們沒來看你,你別多想,以後的日子是我們自己家人過自己家人的,旁人你不用在意。”
“哦。”聽著繼母的話,黎語蒖點點頭。
自己家人……
她覺得心裡有點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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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腦子沒有剛醒時那麼混沌、可以想明白事情了的時候,黎語蒖開始向黎志詢問自己受傷的原因。
黎志的臉色變得晦暗不明。他嘆口氣,告訴黎語蒖:“你在機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太清楚,我和你顏姨在我們說好的停車場等著你,但你很久都沒有出現,你顏姨就下車去找你,我因為那天身體不舒服就留在車裡。結果過了一會她給我打來電話,聲音都發了顫,告訴我說,你出事了,你被人襲擊,後腦被重擊,昏倒在地上。我們趕緊把你送到醫院!”
黎語蒖一邊聽一邊思考著。
“原來是這樣。可是我剛回國,怎麼會有人襲擊我呢?是誰呢?為什麼要敲我的頭?”
黎志又是一聲嘆息,嘆得黎語蒖都要不忍心問下去了。
黎志說:“我們當時顧不上找是誰襲擊了你,只想趕緊保住你的命。”他頓了頓,說,“因為你被襲擊那裡是監控死角,所以直到現在也還沒查出到底是誰行兇,不過初步判斷是,可能有人看到你剛從國外回來,以為你有錢,就盯上了,所以行兇搶劫。”黎志又一聲嘆息,沉重的嘆息聲壓得黎語蒖快要直不起腰,“語蒖,你放心,無論如何,爸爸不會讓襲擊你的人好過的,一定!”
看著黎志無法釋懷的樣子,黎語蒖有點後悔提出這個問題了。她趕緊無所謂地笑了笑:“找不到是誰行兇就算了,爸你真的不用為此這麼煩惱。反正我沒死,再活一次好像比之前做人更開心了,謝謝襲擊我的人,讓我有機會重活一次脫胎換骨!”
黎志鬆口氣地笑:“我真高興,這輩子這麼豁達美麗又聰明的你,會是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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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語蒖安心待在醫院的高階病房裡,每天做著各種腦部復健。
黎語萱開學了,很快她就回了學校。
黎語翰每天上學,葉傾顏每天上班,黎志一星期只有三天上班,另外四天兩天在家裡修養兩天到醫院陪黎語蒖做復健。
覺得復健做得差不多的時候,黎語蒖把以前的競賽題找了出來開始做。漸漸地她發現那些題目自己又都會做了。
於是她開始信心滿懷地追溯大學一年級那段時期的記憶。那段時期的記憶,她沒有依靠別人的外力輔助,她想試著看能不能透過自己把它們找回來。
沒用太久的日子,在復健和冥想中,出國前的記憶她已經差不多都想起來了。
過程中她明白了為什麼秦白樺說,當你想起後面的事時,不要怪我。
原來她曾經因為他的移情那樣難過過。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那也只是一段回憶了,那種難過的痛苦,就像一個晦澀的數學定義,她可以理解,但並不有所感受。
接下來是那段國外的歲月。
這段時期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麼,她回想得有點吃力,好像總有什麼在阻隔她的思路,不讓她很酣暢地運轉腦部神經。
她尋找回憶的程序步入了瓶頸期。
黎志提議請她國外時的室友閆靜回來幫她一起回憶。
黎語蒖婉拒了這項提議。潛意識裡,她好像知道,這件事最好還是靠她自己,別人在這段記憶裡應該幫不上太多忙。
因為人越長大,心越複雜,每個人心裡所想的那麼多事,別人不再都清楚,哪怕住在同一屋簷下。
這些事,總還是要靠她自己想起來才行。
她發郵件諮詢很多腦部專家,自己這種記憶找回受到瓶頸阻礙的情況怎樣才能突破。
專家們回覆說:彆強求,慢慢來。
這是一句非常有道理的廢話。黎語蒖心服口服。
她讓黎語翰到市裡的圖書館去給她借回大量書籍,她一邊看一邊背,恢復和強化大腦的速記能力。過程中她找到一本書,有點科幻的性質,很有意思。上面說,人失憶後再找回記憶的過程就是對沉降在大腦皮層的那些往事相關要素重新編碼的過程,大部分人的編碼過程沒什麼問題,於是準確地找回了記憶。少部分人因為有些要素沉降在大腦皮層的深度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