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一句話後,黎語萱氣咻咻地上樓去了。
黎語蒖很奇怪,一對有城府的夫婦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頭腦簡單脾氣大上天的女兒。她也就是生在有錢人家裡,不然就這驕縱性子要是放在梨花鄉,早被鄉里的孩子們合夥扒了不知道多少層皮。
******
黎語蒖很努力地適應著大城市的讀書生活。她的同桌是個很嬌小的女生,名字叫閆靜,又帶著一副大大的近視鏡,於是大家都叫她小眼鏡。
黎語蒖所在的班級有個挺漂亮的女生叫越瑩,看得出應該是女生中的頭頭,小小年紀就很懂得拋媚眼,把班裡好幾個男生迷得神魂顛倒的。
黎語蒖發現越瑩很愛找自己聊天,一到課間休息,她就會湊過來,擠走小眼鏡,然後跟她使勁逗話。
比較讓黎語蒖奇怪的是,逗著逗著越瑩就會和其他女同學對個眼色,那些女同學的嘴角就會噙上意味不明的笑意。
黎語蒖一點都不傻,她知道越瑩她們在嘲笑自己。可是越瑩她們嘲笑她的點到底是什麼,她一時還沒有悟出來。
上課時她壓低聲音問小眼鏡,知不知道越瑩她們笑什麼。
小眼鏡支支吾吾回答她:“……她們覺得你普通話不好,聽起來很搞笑……”
黎語蒖發自內心地震驚了:“不會吧?我覺得我說話和新聞聯播沒有任何區別啊!”
晚上放學回到家,黎語蒖在電話裡跟秦白樺吐槽這件事。
“你說城裡人的耳朵是拐著長的嗎?我的普通話發聲跟羅京有一個字不一樣的嗎!”
秦白樺在電話另一端笑得直髮癲:“你得了吧,你是多厚顏無恥啊還敢和羅京比呢!你一張嘴,你那大舌頭篩出來的那股大苞米茬子的土腥味方圓十里都能感受到了!”
黎語蒖怒了:“滾!笑話我不用花錢是不是?就好像咱倆不是一個口音似的!”
秦白樺立刻笑不出來了。
從那天起,黎語蒖聽新聞聯播聽得更仔細了,她暗暗比較著自己的發音和播音員到底有什麼不同,可比來比去都覺得自己真的擔得起字正腔圓這幾個字。
可能她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給了越瑩一個她很好擺弄的印象,越瑩來取笑她的行為越來越不加掩飾。
黎語蒖本來一直覺得無所謂,她們笑話她,殊不知她也在心裡把她們的舉動當猴戲一樣在看。可是這一天趕上她生理期到了,人比較煩,不做點鬥爭發洩一下感覺對不起姨媽。於是越瑩再過來逗她話的時候,她決定回點顏色過去不再裝傻充愣。
越瑩一邊吸著使喚別人去買的芒果汁一邊問她:“親,聽說鄉下都沒有廁所的,是不是真的哦?我聽人講,你們那裡都是墊著轉頭蹲在一個髒水桶上解決問題的,是不是真的啊?”
她這樣問著時,黎語蒖能感覺到身旁蟄伏著好幾個女生都在等著看好戲撿樂子。
她感受了一下下腹翻騰作祟的姨媽,補充了一下放狠的動力。不同以往那樣“逆來順受”地回答問題,她揚起下巴面無表情地睨著越瑩,慢條斯理地微笑著用播音腔說:“越瑩同學,從你時不時的港臺腔,我推斷你可能有海外血統,所以你可能不太瞭解我們大陸的鄉間民生,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我們鄉下呢早就通了上下水道,用的是山泉水,就是你們用來裝在塑膠桶裡二十幾塊買來喝的那種,哦你現在喝的芒果汁也是用山泉水兌出來的。對,我們就用它來沖廁所。”
她的話音剛落,身旁蟄伏著的女同學們爆出一股忍耐不住的笑聲。
越瑩臉上掛不住,臉色一下鐵青起來,盛芒果汁的塑膠杯都被她捏變了形。她瞪著黎語蒖,不是好味兒地說:“行啊黎語蒖,真有一套,以後咱倆慢慢處!”
******
從越瑩放話要慢慢處那天開始,黎語蒖發現全班女生在集體孤立自己。
她用姨媽巾想都知道這事是誰鼓搗的。
秦白樺在電話裡問她糟心不?覺得自己做人失敗不?家裡外頭都這麼招人煩。
黎語蒖哼哼唧唧地說:“不有你稀罕我呢嗎,這就行了。”
秦白樺卻沒給她這僅有的一絲安慰,神補刀說:“在稀罕你這件事上,我還差著,隔壁老吳做得比我更好!”
第二天黎語蒖想也不想把秦白樺的號碼附了“辦證”兩個字貼在了電線杆子上。
兩天後,秦白樺告饒。
“大蒖我錯了!!我再也不提老吳了行嗎!你去把紙條撕了好不好?你知道打我電話的人們都怎麼說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