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去的眼光看,她師父叫作武林高手或者世外高人,她是武林高手或者世外高人的徒弟。但用現在的眼光看,尤其是用梨花鄉鄉民們的眼光看,她師父是要飯花子和大瘋子,而她是老往要飯花子跟前湊的小瘋子。師父說,他不是大瘋子她也不是小瘋子這件事,他們自己知道就好。
所以這些力氣大的因由,黎語蒖是不會對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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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秦白樺通電話時,黎語蒖把放學後所經歷的事件描述了一遍。
秦白樺表示那幾個古惑崽子真是太有眼無珠了,梨花鄉第一女漢子的手腕擰誰的胳膊誰胳膊不斷啊?但凡發力,還沒見過有誰可以不進醫院的,現在只是掰腕子掰輸沒被廢了前肢可真是那些古惑崽子們的大造化了。
秦白樺還說:“你說以後你要是洞房花燭的時候興高采烈把你丈夫往床上一扔,會不會把他給扔殘了啊?唉,我真擔心你如此雄壯會嫁不出去!唉,你要真嫁不出去到時候有情有義的我就要陷入到到底是娶你還是乾脆去出家的兩難之地了,唉!”
這三聲哀嘆,讓黎語蒖呵呵冷笑著吐出一個“呸”字。
“你願意娶我還得問問我願不願意嫁呢!告訴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小爺我現在已經慢慢開始走上白皙少女之路了,不出半年,基本也就該到了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的境界了,到時候跑來跪倒在小爺我校服裙下的貌美痴心小白臉可不要太多!”
秦白樺呵呵呵呵笑個不停:“吹吧你就!反正吹牛不管怎麼傷害聽眾也不用交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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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毛子傑化干戈為認乾親事件後,越瑩對黎語蒖的憎惡和仇恨變得更加深重如山。黎語蒖覺得越瑩應該是恨不得煮了自己才解氣。
小眼鏡偷偷告訴她,越瑩在更廣闊地擴大自己在社會上的朋友圈,企圖再認識個別的什麼厲害“朋友”來收拾她。
黎語蒖就此悟到了進城後的第二個人生哲理。
女生仇恨起來的執著,比天長地久還要永恆,哪怕當山無稜天地合的時候都不會磨滅。
對於越瑩執著不懈的仇恨行動,黎語蒖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好恐懼的,反而是小眼鏡一天天的提著心吊著膽說“我真怕哪天你會捱揍,然後崩我一身血”。
黎語蒖聽前半句的時候覺得小眼鏡真不失為一個心地善良的淳樸小妞;可是當聽完整句,她開始深切覺得小眼鏡如果算是她朋友的話,那麼也絕對是個賤友損友。
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忽然一天趕在各科老師集體去開例會時,班級門口堵了一群小混混。小混混在門口狂放叫囂,叫越瑩出去,說想跟她問問清楚點事情。
叫叫嚷嚷中,黎語蒖聽出了一點端倪。
似乎是越瑩本來答應了小混混中的老大“談朋友”,結果遇到了別的“老大”,看別的老大比這個老大更牛逼些,就乾脆反卦決定和別的老大好了。誰成想別的老大和這個老大不僅認識還有點交情,別的老大本著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則退讓了,而這個老大卻惱羞成怒於越瑩的水性楊花,要來找她好好談談,談不明白就直接教訓明白。
黎語蒖揉著發疼的腦仁兒。
都是十幾歲的小屁孩崽子,女的大姨媽還沒來夠幾個年頭,男的嘴唇上的鬍鬚還只是層茸毛,就敢這麼跳來跳去交叉搞物件,真是早熟得欠爹媽的揍。
教室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女生們一邊怕一邊想八卦,男生們一邊裝不怕一邊卻把頭埋得很低假裝在認真看書,很怕頭抬得略高會被當做出頭鳥而被拉出去招架拳打腳踢。
越瑩嚇得臉色蒼白,躲在教室裡不敢出去。
小眼鏡又怕又忍不住看熱鬧,精神高度緊張之餘,手裡的筆一個沒握住滴溜溜滾到了地上。小眼鏡立刻去撿,結果卻趕上小混混們久叫越瑩不應於是索性硬往門裡衝。
彎下腰撿筆的小眼鏡好巧不巧正好擋了混混小老大的道。黎語蒖想要探身過去拉開小眼鏡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老大一腳踢在小眼鏡身上,把她踹翻在地。
聽著小眼鏡“哎呀”一聲慘叫,黎語蒖胸腔裡的火“蹭”一下躥出腦瓜頂。
本來她真的不想多管閒事的,她覺得那個誰死不死的真跟她沒半毛錢關係。可當她看到小眼鏡捱了一腳踹的時候,她真的忍不住炸毛了。
小眼鏡雖然平時礙於淫威不敢跟她大大方方地講話,也經常擔心她哪天要是挨越瑩打時會不會無辜崩到一身血,可是在這個班級裡,唯一給過她關懷的人,就是這個畏畏縮縮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