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不知道呢。”男子微微笑道。
“洗清罪孽麼。”驚鴻看著他。
“薄情,你這是要一一了結麼。”無心皺眉,“包括兩百多年前那叫清詞的女子?”
“這是何苦呢。”驚鴻笑道,“已經兩百多年了,公子均息都不在乎,你這麼上心做什麼?”
“我不得不說,你這根本不是了結,你是在找死!”無心眸中暈了怒色。
“所以無心是在擔心我。”他仍是淡淡地笑。
“你自己都不擔心自己,我又何必擔心。”無心回道。
“就這麼對我沒有信心麼。”男子唇角開出一朵微涼。
“那倒沒有呢,”驚鴻笑道,“薄情從不會輸。可,我與無心可不敢保證天劫會放過薄情呢。”
“天劫,”他仍是筆直地立在雪中,“天劫於我亦何焉。”
“薄情與重情,殘忍與慈悲,”驚鴻道,“薄情,你果然,是一個很讓人舒適的男子。”
男子閉了風情流離的眸,良久,低沉溫柔的聲音涼寂響起,“多謝。”
“啊,煩人,”驚鴻看著無心,“祭天儀式已經開始了呢。”
無心望著水天相接處,“這一切,馬上就會結束。”他垂了眸去,“這所有的罪孽,都會如雪而消。”
“可,”驚鴻媚眼如絲,“這只是開始罷?”男子理了理微敞的衣襟,“正如珠沙那般。”
“珠沙……”薄情心口驟然傳來撕裂般的痛覺,然而他依然站得挺直,“珠沙,珠沙。”他溫柔,而低沉地喚。
無心眼神深沉,“薄情,已經過去的事,何須想起。”
“是我不對,”驚鴻笑道,“我不該提起她。”
“是不是已經發生了的事,再怎麼努力,也都遲了呢。”男子涼涼笑著。
驚鴻心一沉,“薄情,這是何意?”
“既然如此,”無心道,“別再管這些了。處理完孤息與寒階的事,就可以了。以後,不管是什麼,有我和驚鴻,就夠了。”
你安心賞你的紅花。
就夠了。
一切有我,就夠了。
男子忽然回眸,悲傷肆意的眼中有深深淺淺的溫柔,“我又夢到那女子了。”
“誰?清詞還是清瀲?”驚鴻問。
“清瀲是清詞的轉世,”無心微微低嘆,“二十一年前你沒有救她,自那時起,你就一直重複這樣的夢罷。”
“你這又是何苦?”驚鴻道,“對於均息而言,當年的女子,青瓷如水,那也只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既然清詞已死,再轉世,又與你何干呢。均息都已看透,你又何苦執著。”
“我總夢到她在烈火中起舞。”男子淡淡地笑。
“二十一年前,風荷苑失火了呵,”驚鴻道,“既然那日你沒有救她,如今,你步入這場賭局,又是為何?單單只是償還這一切,可值得?況且人各有命,她命該如此,怨不得誰。你又何須自責,薄情,告訴我,那個素來殘忍的男子哪兒去了。”
“薄情,不要告訴我你當日不救她是因為你愧對於清詞。”無心眉間有淡淡倦色,“兩百多年前,清詞跪在三途川畔向你哀求,她求你讓她帶著前世的記憶輪迴,在此之前,她已經與公子均息相忘於江湖,我不知道既然如此她為何眷戀前塵的記憶,可薄情,你心軟了。你為何會心軟呢,是因為你腕間的白花哭泣了罷,你想起了珠沙。所以你會心軟。”
“這世間唯一能令你心軟的,就只有珠沙了呢。”驚鴻看了一眼薄情,桃花眼中盡是媚意流轉。
男子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平靜哀傷,望著遠處的紅花。
“你既然已心軟,自然答應了清詞的請求,”無心修長的指撫上眉間,“但你有一個條件。”
“留下她的三魂七魄中兩魂三魄。”驚鴻接道。
“你用這兩魂三魄滋養了那些紅花,從此,由你養過的紅花,每一朵花上,都有一個女子的執念。”無心閉眸,“很奇怪,我閉上眼睛,就彷彿兩百多年前的事,皆在我眼前發生過。”
“失去了兩魂三魄的亡魂再轉生,自然是不完整的,”驚鴻一笑,“清詞轉世後,雖有前世的記憶,但自身根本就沒有任何對這些記憶的覺悟。也就是說,她自己用殘缺的靈魂換來的,只是更深的遺忘。由於沒有完整的靈魂對記憶的捕捉,她開始忘記,忘記了前世,忘記了今生。”
“她忘記了所有,”無心低低道,“但她唯一不忘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