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耳邊盡是漫長的蟬鳴。
霍一鳴在花架下的木椅上隨意地坐了下來。從這裡抬頭往上看,可以看見零零星星亮著的燈火。
也不知道哪一抹光亮是她房間發出來的。
他習慣性地去摸褲袋。
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沒有煙。
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正在戒菸。
喉頭很癢,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利用呼吸來控制蠢蠢欲動的癮。
每當這種時刻,心底就會爬起一縷焦躁。
他在想她。
才分開不夠半小時,他就開始想她了。
還沒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感覺還能被勉強壓下去,在一起之後,卻反而愈發抑制不住。
他一向不是感情外露的人。
但面對她的時候,好像又不是那回事了。
偶爾有一陣風吹過。
霍一鳴看著手機,想著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這麼晚了,該不會又不睡覺,偷偷地在玩遊戲吧?
她每逢週末就會通宵,他知道。
通宵對身體不好,特別是女性,她又不愛運動,飲食習慣也不好……
越想越多。
再抬頭,腦海裡那個小小的身影居然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霍一鳴捏著拳頭站了起來。
“你怎麼還在?”
蔣容難掩驚訝地小跑過來。
她還沒洗澡,但是卸了妝,也摘了隱形眼鏡,換上了一副黑框,原本披散的長髮鬆鬆地挽著,看上去顯得年紀更小了。
他幫她抿了抿散落鬢邊的頭髮,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了一句,“這麼晚了,突然下樓做什麼?”
蔣容眼睛水汪汪的,無奈道:“飲用水喝完了,要下來買。”
於是霍一鳴順理成章地跟著她去24小時便利店提水。
一手兩桶,輕輕鬆鬆,不費吹灰之力。
果然有個勞動力在旁邊就是好,平時一次買一桶,今天一次可以買四桶。
蔣容捧著一盒咖哩魚蛋走在他旁邊。
“這麼晚了,還吃東西。”在店裡付錢的時候,霍一鳴皺著眉說了她一句。
“餓。”
她只努了努嘴,霍一鳴立刻不行了,拎著水,毫無原則地由她去。
路不遠,沒一會兒兩個人就站在了電梯口前。
霍一鳴故意沒去看她,直直地杵在那裡。
蔣容思考了一下,見他兩手提著水,一副要直接上去的架勢。
算了。
她眨了眨眼睛。
讓他送到門口好了。
蔣容住在二十一樓。
走廊隔音不算非常好,她又住近電梯口,有時鄰里關門開門很響,她在屋裡也能聽見。
所以到了門口,她逃開鑰匙開門,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說話,“你放在門邊就好了。”
霍一鳴“嗯”了一聲,俯身將幾桶水放了進去。
“那……”蔣容站在門裡,仰頭看他,“你路上小心。”
霍一鳴點點頭,掐了掐她的臉頰,“去睡吧。”
蔣容突然有些羞赧,咬著嘴唇應了一聲,一邊用眼角看他,一邊緩緩地掩上了門。
關上門之後她莫名其妙地沒動,站在玄關,豎著耳朵去聽外面的動靜。
一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
她沒有聽見電梯門響的聲音。
霍一鳴還在外面。
得到這個認知,她心情有些微妙。
思忖半晌。
最後,還是開啟了門。
兩道目光相撞。
霍一鳴有些驚訝地動了動睫毛,又有些狼狽,但沒有躲開。
蔣容先發制人,故作無事,問道:“怎麼?”
霍一鳴將手掌握成拳,放進褲袋裡,脊背繃得緊緊的。
啞聲無言。
蔣容看著他,似笑非笑,臉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霍一鳴勉強跟她對視。
半晌,敗下陣來,抿著嘴唇去拉她的手。
“……沒事。”他捏了捏她的指尖,眼神溼漉漉的,像只大型犬,“我走了。”
還不忘囑咐她:“早點睡,別熬夜玩遊戲。”
蔣容憋著笑,看他摸著鼻子回身去按電梯按鈕。
叮。
電梯絲毫沒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