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因為表情變化擠出了淺淺一道褶子，睫毛忽閃了片刻，迷濛地看著林次亦。
砰————
窗外突然綻開了一連串的煙火，餘榭起的神情漸漸清明，在林次亦的注視下勾了笑，撐起了身子坐直，好整以暇地問她，“什麼？”
“你買了什麼東西？”
“一套房子……”
被問話的人很誠實，摸了摸睡塌的後腦勺。
她機械重複了一遍，“房子？”
“狗狗，下學期跟我一起住吧。”
“……”
……是不是太快了。
林次亦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形容詞，但眼前的男人認真著眉眼看她的樣子，又著實很動人。
是啊，知根知底了。從初中她就知道餘榭起是王八，咬定她就不鬆口了。
想到那群粉絲眼中的完美偶像被她戴了一個這樣的外號，林次亦抿嘴笑了，被輕輕捻了下巴。
餘榭起，“笑什麼？”
藝人的工作量極大，她在跟了幾天的班後，總算看出來了，也就默默順著他的話思考下。
一起住也沒什麼，說不定幾個月都見不了一兩次。
唐顏估摸著要跟肖航談婚事了，她們的合租生涯應該快到頭了。
“好啊。”
餘榭起眼睛亮了亮，“真的？”
“嗯。”
他湊了過去，壓在了她唇上，模模糊糊地說，“狗狗，這是我今年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唔……”
還想說什麼，餘榭起按在她腦後的手緊了緊，瞬間呼吸走失。
大四開學。
所有的同學基本安定下來，實習的實習，工作的工作，林次亦跟唐顏簽了份正式合同，光榮升級為工作室一線設計師，順便每天幫她參考結婚的事宜。
餘榭起的電影定在10月上映，國慶檔，大製作，爆紅的趨勢已經在鋪天蓋地的公交車站牌和廣告牌上體現出來了。
她有點窘，每天上班的時候，抬頭低頭，都能看到餘榭起的身影，穿著禁慾的軍裝，毫無表情地盯著她。
那只是表相。
餘榭起在她面前更多時候像條家狗，走哪跟哪，黏黏糊糊。
剛過完22歲生日，得了個同居的承諾，餘榭起就在國外部分殺青後，直接被柯林塞到了美國參加演技班培訓，為期半年。
參加過釋出會後就匆匆飛走，帶了另外幾個助理一同過去。
柯林被他留在了國內，理由：協助裝修。
餘榭起回來的前一天，柯林自覺把跑腿時用的鑰匙交給了林次亦。
每每進出他們的新房，總覺得這小姑娘真的挺厲害，在藝術設計方面的天賦跟感情完全糅雜在了一起。將一個毫無人情味的房子染上了家的感覺。
柯林仰天長嘆，此刻特想去找個女朋友。
林次亦也沒瞞著餘榭起家的長輩，老老實實定期在電話裡交待進度，當家女士口氣遺憾——要不是學校事務繁瑣，就飛來江碧看看小兩口的新家了。
在新家的第一晚，林次亦一個人入睡。
最大的主臥，她躺在床上，明明因為搬家而困頓不已，卻一點都不想睡，絮絮叨叨跟餘榭起在微信裡嘮叨新家的各個設計細節。
想給他驚喜，所以一張圖片都沒劇透。
只是樂滋滋地一通講，餘榭起在那邊戴著耳機，彎著眼聽她單口相聲，一句話也捨不得打斷，看她興奮得紅撲撲的臉。
“你明天下午六點到是嗎？”
“是啊。”
“那，明天見。”
“晚安。”
“晚安……mua……”她湊到攝像頭上結實親了一口，然後立馬中斷了影片聊天，捂著臉對著螢幕笑了聲，鑽進了被子裡。
就這麼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直到有日光淺淺刺在眼皮上，耳邊有人溫柔地叫她的名字，不厭其煩，揉散了許多笑意。
“狗狗……”
“狗狗……”
“起來吃午飯了。”
她辨別出那個熟悉的聲音，立刻翻了起來，頂著亂糟糟的一頭毛，“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餘榭起穿著黑色襯衫，袖子翻卷上去，應該是剛從機場回來，帽子歪歪斜在一邊，他拍拍林次亦的頭，“提前走了。”
“起來刷牙吃飯，我給你買了抹茶千層，還有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