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到帆的公寓,蜜桃汽水自故事講起就沒有人再去喝。
三人久久不語。
帆起身為盧沛根倒了一杯冰水。
燕彤抬眼看鐘,六點半,該上學去了,但是身子不想動,突然什麼都不想做了,有一種在良宵佳節裡等死的感覺。
盧沛根無聲無息地喝冰水,帆也無聲無息的,不知道在幹什麼,燕彤懶得去看,也不再喜愛他的李小龍式劉海以及身上爽身粉的味道。
“呼——”燕彤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終於打破了沉寂。
“生物學碩士,計算機程式設計,拍電影,寫書……都這樣了,你說你還死個什麼勁兒啊!”燕彤做了幾個誇張的指揮家似的手勢,“再說,做成套娃虧你們想得出,虧你們想得出!人的靈魂永遠獨立,不是身體套在一起就能永遠在一起的,真的,相信我,我是這個專業的高材生,對於靈魂對於輪迴對於等等等等!套娃是個笑話兒!相對於套肉的成績,以及那43個願望,套娃真的是個大笑話兒!小沛你說話啊!不能任他胡來啊!”
盧沛根嚥下口中的冰水:“這十七年,我每天都在為今天做準備。”
“因為自己的任性,把父母挖心拆骨嗎!然後做成玩具一樣的套娃!!”燕彤揉了揉太陽穴,“做好之後怎麼辦?怎麼回去埋葬?跟村裡人怎麼交代?!”
盧沛根平靜地說:“不回祖墳了,去一個美麗的地方,到時候我送他們去。”
“你……你說你……”燕彤緩了緩神兒,“等,我是幹什麼來了,哦,櫻街,富麗泰的套屍,你們說的這些事兒,和那些貓狗和老鼠有什麼關係?你們拿這些無辜的小動物練刀,那些豬牛羊還不夠你練的嗎?”
“因為製作套人,需要足夠穩定的心態,所以就拿禁物先練習膽量,帆給我找來了一些貓狗的屍體。按照祖訓,我們是極其尊重貓狗的。”盧沛根說。
帆低下頭去:“我做了毒丸子,扔在附近的幾條街上,第二天再去搜尋野貓野狗的屍體。”
哦,富麗泰那陣子經常溜出去玩,也許就此誤食了毒丸子。
燕彤無力地起身:“要走了,上學該遲到了,我得去買點早飯吃。”她看了看盧沛根:“你讓我學套肉,是為了幫你吧,因為你根本下不了手。這個事兒,估計我也幹不出來,所以,孩子們就此罷手吧,該喝冰水的回家喝冰水,該喝汽水的回家喝汽水,就別整么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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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彤覺得被這兩個瘋子戲耍了。
燕彤拒絕了盧沛根開車送她上學的要求,一個人乘公交車回學校了。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回學校的路這麼長,公交車按照既定路線不急不慢地行駛著,燕彤手握吊環站在車的中段,望著車裡五分之二的學生和五分之三的上班族。也許幾年之後,這些學生就會成為上班族,依然乘著公交車,由上學改為上班。一路上,燕彤就這樣想了很多從來沒有想過的,很無聊的事情。回到班裡,居然沒有遲到,便守著書本和班裡的學子們一同複習功課,看似心無旁騖地紮實學習了一整天。
放學後至晚自習前有大約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以便同學們回家吃晚飯,但大部分高三的學生放棄了回家吃飯的權利,選擇帶飯或者買飯,爭取節約一些時間用來學習。燕彤從不會和自己的胃口較勁,她每天都會回公寓和大夥吃香噴噴的晚飯,然後再捧著飽飽的肚子跨上摩托去上晚自習。
今晚似乎格外冷,春天的腳步近了近了,又遠了,燕彤卻覺得冷冷的很舒服。
公寓裡除了康隆,人都齊了,娃娃臉他們就讀的綠蘿道中學因為離公寓很近,所以基本上都會回來吃晚飯,飯後大夥再熱鬧幾分鐘,就不得不再次背書包上晚自習去了。
今天也許是因為突然降溫的緣故,大夥都在埋頭吃熱熱的飯菜,天冷了就會發懶,娃娃臉有一種春天的熊被迫回樹洞繼續冬眠的感覺。
娃娃臉看了眼馮太太,她邊吃飯邊認真看著一份超市的降價海報,看來今天的餐桌發言可以免去了,娃娃臉放心地繼續回樹洞發呆。
“你們渴望長大嗎?會不會因為留戀一些人或事,而拒絕長大呢?”
熊停止舔熊掌,在樹洞愣了愣,探出頭來,發覺提問的人居然是燕彤。
家琪說:“小時候有過吧,因為不想和小學的好朋友分開,所以不想升中學。”
珍妮說:“想停留在這個時候,保持青春,不過……這種假設沒什麼意思。”娃娃臉知道,珍妮想說只要她一個人保持青春就好,其他人都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