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講都是虛無,這世界上唯一觸動他的就是口
感。
“什麼時候開始對眼睛感興趣的?”警官直視他的雙眼,平靜,甚至看不出探究,這大概就是
犯罪心理學家的特有眼神吧。
“小時候了。和兩個夥伴一起在村口的小樹林玩,後來一個孩子被他嬸嬸叫走了。寒冬臘月,
我就守在一棵小樹後頭看他嬸子在罵他,好像罵的更多的是他的父母。後來就聽不見了,天太
冷好像把耳朵都凍住了。我就看見他的一隻眼睛滾落到我的腳邊,我連他的哭聲都沒聽見。我
自己也忘記了哭喊。就那麼死死盯著那個圓圓的眼睛,回家之後還想著那個眼睛。第二天一大
早去小樹林,那眼睛還在,只是凍上了。我揣著眼睛回去,冰雪路滑,我摔了一跤,那眼睛被
摔裂了。”
他此時有些痛苦,抓了抓頭髮。
警官遞給他一支菸,繼續聽。
“我老想著那個眼睛。老想著。”
*——*——*——*——*
一束光從窗外射進來,是警官拉開了黑色的窗簾。
已經習慣了黑暗,令他覺得陽光是個壞東西。
警官自己也點燃了一支菸,抽了幾口,跟他說:“小助子。”
他張著嘴抬起頭來,呆愣地伸手遮了遮窗外的陽光。
小助子。離開村子之後就沒有人再這樣叫過他。
扈助,是他的名字。非常友好,非常有暖意的名字。
他摘下眼鏡在褲子上蹭了蹭鏡片,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分泌物,再次戴上眼鏡,看著眼前這個
負責罪犯心理的警官。他使勁兒眯著眼睛看他胸前的金屬名牌——扈紅旗。
他啞著嗓子說:“小旗子?”
*——*——*——*——*
扈紅旗也忘不了童年的那個黃昏,那個隆冬的黃昏。
農村的冬天比城市要冷得多。黑褐色的被凍硬的田埂,像是巨獸的脊,小小的胖棉鞋踩在那脊
上,毫不畏懼四面八方刮過來的野風。凍裂的小手抓起地上硬邦邦的土坷垃,互相擲著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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