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上的面孔,這張面孔上的眼睛,像是一股迅猛的洪水,一下子衝破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或者說是,靠潛能留在腦海深處卻一直無法發掘出來的記憶。
洪水,對,洪水。98年發生在南方地區的那場洪水,滾滾狂流將我的記憶帶回到那一年,那一年我三四歲,那一年我人在南方,那一年,我不明原因地一個人被困在了洪水包圍的房頂上。
我當時被嚇傻了,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出現在房頂上的,我只記得四周的洪水正在一點一點蠶食我的立腳處,我呆呆地看著那可怕的洶湧的不斷地捲走房屋大樹以及人畜的狂流,連害怕和哭泣都嚇得忘掉了。
而就在這時,一隻皮艇向著這邊划來。
皮艇上是被派來救災的軍人,是兵!以及被兵救下的老百姓,滿滿一皮艇的人,哪怕連多一隻狗的容身之地都沒有。皮艇上的兵看到了我,他們想來救我,可艇上已經沒有落腳之地了,再多一個人,哪怕只是一個孩子,都有翻船的可能。
這個時候要做出艱難的抉擇,是冒著死一船人的危險去救一個孩子,還是放棄一個孩子保一船人。
時不等人,兵們做出了決定,其中一個高高大大的兵,穿上了救生衣,一個縱身躍進了洪水裡,拼命向著我游過來,其餘的人則划著皮艇繼續前行。
現在想來,他們是想讓這個兵來保護我,等他們先將艇上的人送到安全之地再返回來接上我和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皮艇返回之前,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