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龐海妹的怨氣,她怎麼可能會加害珍妮?”燕彤把珍妮放倒在沙發上,皺著眉頭看向万俟昭,“珍妮還教她跳舞來著,就算沒有特別示好,至少也不會挖苦諷刺她!”
“這一點我也不大明白。”万俟昭往二樓走,“也許我們完全推理錯了也不一定,我看還是先叫醒酈歌問問。”
娃娃臉光著腳,衣服都顧不得披,只穿著一條四角內褲從樓梯上衝了下來:“珍妮!珍妮沒事吧?燕彤!你幫幫她!”
“你別慌,昭問過你了?”燕彤推開抓著她雙肩拼命搖晃的半裸娃娃臉,“珍妮有沒有得罪龐海妹?”
“沒有,絕對沒有,”娃娃臉抓著自己的頭髮,“她還一心想幫她來著——你是說這事兒是龐海妹搞出來的?”
“現在只是懷疑,”万俟昭示意他冷靜,平聲靜氣地問他,“你再仔細想想,任何細節都別落下,這關乎珍妮的性命。”
娃娃臉在万俟昭止水般的目光裡漸漸恢復了思考能力,細想了一陣,遲疑地道:“要說得罪,我覺得也算不上,就是發生了日記事件之後,珍妮為了讓龐海妹寬心,決定帶她去舞蹈室當著大家的面教她跳舞,好證明她並不介意龐海妹在日記上寫我的名字,只不過……過程並不順利,龐海妹在舞蹈室遭到了其他人的嘲笑,然後就跑掉了,我在想,會不會是龐海妹因此而誤會了珍妮是故意帶她去捉弄她的,畢竟以珍妮的性子,基本上不會為自己的行為做出任何解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她就吃虧在這點上了知道嗎?!”燕彤有些暴躁,“懶於解釋溝通,誤會才因此而生成!真是任性!”
“所以……你們說這事會不會因此讓龐海妹恨上珍妮?”娃娃臉焦急地在燕彤和万俟昭的臉上看來看去。
“有可能。我們必須儘快找到龐海妹,”万俟昭再次往樓上走,“彤,你去學校搜,我去調龐海妹家附近的監控以及學校的監控,手機保持暢通,隨時聯絡。”
“我也去!”娃娃臉跳起來,“珍妮就託付給你了,万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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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道高中的上空,濃稠的灰霧翻湧,像是一隻正在蠕動的巨型的胃。
“源頭果然在學校,”燕彤對著手機道,“老萬,直接調學校監控。”
“所有影片片段都是一片灰。”万俟昭在手機另一端道,“怨氣沖天。”
燕彤定睛向那灰霧看去,卻看不到這怨氣與本體之間的聯絡,換句話說,她無從得知怨氣的發出體此刻究竟處於什麼位置。“只好人工查詢了,”燕彤帶著娃娃臉衝入教學樓,“你從一樓開始找,我去樓上。”
教學樓裡漆黑而安靜,每間教室都鎖著門,娃娃臉不得不從前後門的視窗向裡望,然而樓外的光線似乎無法穿透教室的窗,使得屋內如同黑洞,除了一團漆什麼都看不到。
娃娃臉掏出手機,用手機的光向教室裡照,一排排的桌椅冰冷立著,偶爾不知從哪裡發出一聲響,不是老鼠,也不像是人為,就那麼毫無忌憚地在這樣安靜的黑暗裡製造著讓人驚心的動靜。
娃娃臉一間挨一間地檢視,每個視窗裡都是一團漆黑,他舉著手機走過去,每一次最先看到的都是投在玻璃上的自己的臉,被螢幕的光照得慘綠帶白,神情僵硬,只有兩粒眼珠在不安的微動。
一間又一間,這一樓的教室怎麼這麼多?娃娃臉走到又一間教室的後門處,貼著窗玻璃往裡看,玻璃上的臉和他近在咫尺,一起轉動著眼珠。
手機螢幕因節電保護而忽然滅了,娃娃臉摸索著正要重新摁亮,卻驀地發現——窗玻璃上映出的臉竟然沒有消失,仍和他的臉面對面地貼在一起!
娃娃臉大驚失色,幾乎要脫口而出的驚叫因突然間的駭然而嗆在喉嚨裡,他趔趄著後退了幾大步,後背上的汗瞬間溼了內衫,雙腿抖得幾乎站立不穩,死死盯著那視窗半天,才終於看清了那張臉。
“龐……龐海妹……”娃娃臉虛著聲,從燕彤和万俟昭的說法來看,龐海妹應該已經死了,否則也不會發出這樣大的怨氣來,那麼眼前與他隔著塊窗玻璃的這一個……看來就是……就是龐海妹的鬼魂了?
她會不會來害他?像她害死賈超那樣,讓他控制不住地不停吃東西,然後活活撐死?還是說她乾脆會直接上來掐死他,甚至不用她親自動手只用意念就能讓他像只孱弱的蟑螂一樣死去?
龐海妹隔著玻璃看他,沒有光的黑暗裡她的臉卻亮得纖毫畢現,她面孔猙獰,張著嘴,嘴裡塞滿了爛成一團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