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吧!
他總是很聽她的話,每次都把她帶來的東西吃個精光,一點也不覺得難吃。直到有一次,他的奶奶做了一條魚,他和她圍坐在桌子兩旁,他用筷子分開了魚頭魚身和魚尾,把魚頭和魚尾挑在自己碗裡,邊嚥著口水邊對她說,我最愛吃魚頭和魚尾巴,你別跟我搶……
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那些“難吃的”東西,正是他夾在她碗裡的魚肉。
“若軒……”他要抱的她更緊一些,卻被她一把推開。
“別再提這些了,已經沒有意義了!”她眼中噙滿淚水,已看不清他的模樣。這雙眼睛曾讓他迷戀,卻又何時變成了兩灣苦水,化不開心底的傷?她冷笑道:“你說過的,駿哥哥死了,我也相信,他真的死了。呵……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我真想隨他一起去,不管在天堂還是地獄,至少還有一個人真心疼我……”
“你又說什麼傻話!”
“我是傻!我傻在不該死死的抱著過去不放手,我傻在不該輕信你的承諾一生不變,我傻在不該不長大,不該不去勇敢面對現實……駿哥,我現在總算清楚了,人真的是會變的,遇見你是我的宿命,也許更是我的運氣……沒有你,我可能永遠不知道人性到底有多醜惡,世界有多複雜,沒有你,我永遠都不知道駿哥哥對我來說有多珍貴……”
她終於說到泣不成聲,淚如雨下。他除了不顧她的掙扎緊緊抱著她,想不出別的方法讓她好受一點,或者說,是讓自己好過一點。
半晌,他在她耳邊輕聲道:“這個星期天我沒空,讓阿龍送你去方家,再把你接回來吧。”
“你不是說,不准我再踏進方家門嗎?”
“傻姑娘……”他理了理她耳邊碎髮,在她臉頰輕吻了一下,“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好不好?”
☆、第三十三章 求
陽光不算強烈,透過薄薄的雲層懶懶的俯瞰著大地,海浪聲聲,彷彿在低訴著一個久遠的傳說,清風陣陣,裹挾著海水淡淡的新鮮,沁人心脾。
聶宏駿牽著方若軒的手漫步在海灘,廣闊的海灘竟不見一人,只有他兩人小小的身影,宛如飄飄天地之間兩隻沙鷗,遠方海水泛著白色浪花,由遠及近拍打在岸邊,海天一色,湛藍空曠。
她只乖乖低頭走著,由他牽著,沙灘上留下她規矩的腳印。他看的出她的疑惑,只是淡淡一笑,簡單的解釋道:“這塊海灘是我買下的,私人地方,所以沒有人來。”
她點頭,若有所思,不禁苦笑一番。如今的他財大氣粗,恐怕就是想在月亮上買塊地都未嘗不可。
哪像從前的駿哥哥,帶著她擠地鐵轉小巴,輾轉多次才能在中午前趕到海邊,那時候沒有什麼私人海灘,他倆只能混在人群中擠在海水裡,吵吵嚷嚷,耳邊不得清閒,甚至連換泳衣的地方都很簡陋,幾塊板子撘的小棚,他守在外面,她提心吊膽的在裡面,不時向外瞅瞅,卻見他禁衛軍一般的身影,忠誠的望向遠方。
“想什麼?”他的手撩撥她的發,在她耳邊蹭的癢癢的。“你有心事?”
她吞吞吐吐:“沒有……”
“昨天回家,和他們聊的還開心吧?”
她怔住,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特別“開恩”,准許她回方家探望,而且自己不跟著她,只派了司機按時接送。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體貼,這才越發的驕縱了她,上一次晚下樓十五分鐘,這一次竟足足拖了一個小時。
她不用看也知道他臉上的慍色,他一向把情緒隱藏的很好,而他的怒,卻只有她一人能看到。
“還好……”她柔聲細氣的回答,“只是我哥哥不在家。”
他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這個答案顯然讓他不滿意。她為什麼就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樣,見了他總有說不完的話?
他有時真恨不得她是那些風月女子,起碼能對他笑向他撒嬌,而不是這種冷冰冰的態度。他捏著她的手不禁用了力氣,她微微皺眉,他心頭竟漾起一陣快意。
他奚落道:“你那沒出息的哥哥,不在家正常,在家才有問題!”
她知道他一向瞧不起她哥哥,並不作聲不反駁,只默默轉過身去,他惡毒的話語卻像是毒蛇體內的汁液透進她心裡。
“你怎麼穿成這樣?裝那麼清純幹什麼?一點都不像我的女人,呵……說出去誰信,我能跟你這樣一個女人……那個詞怎麼說的?夜夜春宵?”
“你……”她漲的滿臉通紅,像是開到極盛的牡丹,一雙水杏眼怒光閃閃,又是羞又是憤,巴掌伸的平平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