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憐未曾理他,自顧自對著角落,長髮裹膝,異常楚楚可憐。
尉遲炯把戰披取下將她裹住,左右也被她煩了很多次,看她這樣又於心何忍?何況若能天天得此妙人相陪也是幸事。
“要不……你跟我回家吧,做我的妾。”
馮小憐淚光閃閃盯著他,片刻沉默,點點頭。
尉遲炯不費吹灰,便得了佳人,摟著就歸了。
院子空蕩,紫落披著銀梅抖蓬和楊堅在狎角現身。楊堅道:“你太抬舉她了!”
紫落微微冷笑,“聽說尉遲將軍家有位悍妻,你說她要為妾會有我幸運嗎?”
楊堅道:“牡丹不比梅花堅毅,別看已是冬盡,死劫未破!”
然而宇文邕找遍了整個皇宮,都未見紫落的蹤影。他有些不安,不過上下朝的功夫,竟無所蹤。
有人曾見她出了宮,他在宮外亦是四處的尋,本想在改國號時封她為左後,可如今人都找不見,如何才使得。
直至他收到了一封書函,約他去蘭陵王府。此字跡是鄭紫落的,他立刻奔了去。
蘭陵王府還是以往的荒廢,有一處小院上還掛著月庭二字。園中梅樹已經落敗,不過底下站著個銀梅斗篷的女子,正在伸手摘那殘剩的梅花。正是他找了許久的女子。
她仰首,眉間帶笑,不知不覺已是這般傲然脫俗。
宇文邕奔上去把她抱住,甚緊。紫落懵問:“楊兄,怎麼了?”
“你心裡就只有他嗎?”
鄭紫落怔了一怔,胳膊環住他的腰。“啊邕?你真的來了?”
宇文邕只抱著,不曾吭聲卻流了一竄溫熱埋進了紫落頸間。“啊邕,你是北方之主了,怎麼還哭鼻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紫落心口咯噔一下,眼中早已是波濤暗湧,有些記憶無情在心口燒著。
“啊邕……若當日你保了我,此刻我定不會獨活。何況我已然好了。”
他現在就像個孩子,生怕她微微一鬆手,他懷中的女人就會如雪花般消末。“好了?”
“好了,再不會受千消結之苦……楊兄的功勞。”宇文邕又緊了緊力道,“不要提他!”
“啊鄭……”
偏生這時候,楊堅拿著劍,在他們面前現身。宇文邕鬆了手,眸子鋒利,握的右手錚錚作響。
倏然,四周湧出許多胡兵,把他們三人包圍在裡。站在前首的居然是突厥可汗。
他狂笑,“哈哈……真是精彩,這麼個命懸一的人,竟讓兩個男人如此青睞!本王真是佩服!”
鄭紫落咬著唇瓣像是在忍著什麼,楊堅眼睛猶疑的落在這些兵甲身上。宇文邕怔了怔,冷冷看著他。“原來在朕身邊暗渡陳倉的果真是你,你不怕出不了這鄴城?”
“有這位夫人,怕的該是皇上吧?”宇文邕冷冷聽著。
“哈哈,皇上別那麼愁苦。楊勇士不惜一切求本王救這女子。上天垂憐,全國殘存的幾隻金尾狐破血挖心,終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過,既然她是皇上的女人,那這筆債向皇上討來應該不錯吧?”
楊堅立刻補充,“為報可汗之恩,我以投身突厥,包括……鄭氏夫妻。”宇文邕瞭然。
突厥可汗已經看得夠多了。“本王只要齊國臨僵的五座都城,皇上覺得值嗎?”滿院的弓箭手,對著他們兩個。宇文邕臉上卻從容的很。
“敢給朕下戰書的都付出了代價,你以為朕還容得蔑視嗎?”
“那就看這位夫人的魅力了。”突厥可汗擺明了有備而來,紫落秀眉微蹙,“不要為我做什麼了,大齊安寧我已知足。你知道的,我不想連累任何人。”
宇文邕卻問,“是因為楊堅嗎?你覺得欠了他可是?”紫落怔了怔,楊堅慌了慌,都不曾說話。
“……拿筆來!”宇文邕颯筆寫了幾字,推給胡人。紫落默了默,聲音緩緩,“我果真坐實了紅顏禍水,他們說的不錯。”
兩個胡人晃刀過來,紫落坦然跟他們過去。“從今日起,你跟朕再無半點關係。形同陌路,你自由,朕也乾淨!”
紫落僵了須臾,楊堅看她僵了須臾。他們都走了,宇文邕重重沉了口氣。仰天長笑,可憐更可笑……
邊防五郡是重城,更是每一場生死拼殺所得。大冢宰與小宗伯都在殿上一字不提,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況他做的任何決斷今時都是無人能撼動的!
新蕊染遍鄴城,尤其是紫蘇谷。宇文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