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失望的看著她。“你妹妹平生最恨和尚,你卻……”
原還想問她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此看來也不必多問了。
他心灰意冷的轉身離開。迎面碰上斛律皇后,宇文邕給他吉首,斛律皇后還禮時多看了他一眼。
宇文邕走了,斛律皇后悄聲問鄭妃,道:“妹妹,既然他是周朝皇帝為何不跟他去呢?”鄭如雪眼淚潸然而下,打溼了青衣。
“去周國,我該怎麼面對曾經排斥的大周,又怎麼面對妹妹跟女兒?我活著只是想親眼看著高緯夫婦的下場,下到九泉才能告知夫君。在哪……又有什麼區別?”
宇文邕找了齊國所有他能想得地方,也看盡了大齊冬天下不盡的的大雪。
唯有紫蘇谷多了一座土墓,木碑上寫,紅雪遙遙,茫茫蒼何終落春。碑名——雲謠。只是碑名空了姓氏,倒讓宇文邕上了心。
可是遙遙望盡冰河,怎麼會有人影。宇文邕神傷的大喊:“小落,朕已經知道你在朕心裡的位置。更知道朕有多不該把你放在這裡。朕回來了,朕知道錯了!”
可惜只有皚皚白雪,孤冷不知人意。
“你出來見朕,朕在紫蘇谷,你答應等朕的!你怎麼這麼狠心,連一次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朕,哪怕是一次!”
宇文邕寒冷的手緊緊的握著,再怎麼咆哮都被淹沒在大雪裡,他站在這裡已經渺小到讓他自卑。
忽而想起她曾說的一句話【等你收復了大齊,若有機會,我定為你唱凱音!】
“朕不相信你會不進大齊,朕會把大齊收入囊中。鄭紫落,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不會放過你!”
宇文邕離開大齊,這個地方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只是所有改革都剛剛實施,佛道二教的殘風也不是一兩日能撲的滅的,他想伐齊真的分身乏術。
宇文邕因為齊國的奔波勞碌,回到大周就感了風寒,整了人憔悴的緊,卻始終不肯自己閒著,後宮更是不常進了。
宇文憲過來道安看他臥在軟榻,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宇文邕喝了口藥悶悶的問:“怎麼了?”
“臣弟是覺得很有意思。臣弟曾跟長孫私下討論過杜歡會不會成為紅顏禍水,看來她沒這個資質。”
宇文邕瞥他一眼……
宇文憲繼續道:“她在的時候皇上勤政愛民。她不在的時候,皇上惦記她,拼了命的勤政愛民。人人都說最毒婦人心,皇上這應該是……以毒攻毒,難言滋味?”
宇文邕鄒著眉頭低聲呵斥:“你最近是不是跟長孫覽走的太近了?”
宇文憲挑挑眉,“這皇兄就錯怪臣弟了。他最近忙著滿世界的給你找美人,腿跑瘸了,拄著柺棍不疼不癢的招搖過市。臣弟實在看不下去了,可就跟他斷絕了關係。”
宇文邕眉梢微揚,怔了怔……
“皇兄別這麼看著臣弟,臣弟已經命大街小巷貼滿了通緝令,那畫像還是臣弟親自所畫,相信很快就有成效。”
宇文邕道:“你這……”
“誰讓她把我們大周皇帝的心給偷了,臣弟已經安排好了,讓他們一定抓活的,到時皇兄崩跟她客氣,先好好□□□□!”
宇文邕真對他刮目相看,“五弟,你的口才……甚見長啊。”宇文憲訕訕笑笑,“哪裡……比起皇兄論談佛道,遜色之極!”
宇文邕癟了他一眼,厲聲說道:“囉嗦,但朕的事不準任何人插手,妄議!”話音剛落就又咳嗽了幾聲。宇文憲給他順了口氣,皺著眉頭說道:“皇兄啊,何必想這麼多呢?”
宇文邕立刻瞪了他一眼,“或是把你知道的說一說!”
宇文憲輕輕咧嘴:“那皇兄還是好生養著吧,朝中之事自有微臣安排,萬事放心!”宇文邕躺在軟榻之上繃著臉衝他點點頭。
只是現在不論是身體,還是國事他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枕著臂膀回想這麼多年的拼殺和榮辱。真正為自己活過的,其實就是那個夜晚;真正留心的便是西瑤春閣的那雙水眸;
那是他頭一次覺得這個世界不受控制。頭一次被人拒絕,頭一次讓人失望,更是頭一次被誤解。
頭一次□□裸的捱打,頭一次被調戲。更是頭一次讓一個小女子的櫻唇勾起了心疼,卻又不得不強壓下內心的狂躁,逼著自己煎熬各種遷就……
可惜他天生不喜表達,甚至一次次的牽扯和擺脫,結果竟成了這樣……
大雪消香,跟著宇文邕微瞌的剪影,娓娓落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