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難受。
但是剛剛張清然那句話幾乎讓我驚呆了。
他在說什麼?
——就喜歡跟我坐?張清然喜歡跟我當同桌?
我眼睛睜大,不敢置信。
到底是我聽錯了,還是張清然只是一時的隨口一說?肯定是我聽錯了,張清然哪裡喜歡跟我坐在一起,他明明連話都不想跟我說,連我要出去找老師換位置都故意刁難……
一整個自習,我腦海裡都盤踞這句話,心神不寧。
張清然到底怎麼想的?他到底是想跟我同桌,還是不想?既然想,為什麼對我不言不語,好像連話都不想跟我說。如果不想,為什麼那兩個女生問時,他那麼不給她們面子,當著她們的面說要跟我坐在一起。
後桌的東北小哥敲敲用筆戳了戳我,我曾問過他意見,如果換位置,他願意跟我坐嗎?東北小哥說,只要我把作業給他抄,一切都不是事兒。
“莫愁,莫愁。”他壓著嗓子,聲音低低的,都快成虛聲了。他怕死張清然了,儘管他也覺得張清然是不想跟我坐了,但依然不敢明目張膽提這事。
我回過頭。
他做著口型,只留著氣聲,像是地下黨交接暗號似得。
“你~跟~老~師~說~的~怎~麼~樣~了~?”
我也偷偷低著聲。
“還~沒~說~呢。”
瞥了瞥張清然,他的背還是那麼挺拔,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小動作。
東北小哥也暗戳戳的瞥著張清然。
“那~你~什~麼~時~候~說~”
這……
其實張清然說了那句之後,我心裡就打了退堂鼓。
然而,被東北小哥這樣問著,我頓時遲疑了,本來就是和他約定在先的,現在成了一個尷尬的境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偷偷瞄一眼張清然,可他還是冷著臉,我捉摸不透。
雖然他是那樣說著,卻一直不願意和我說話,這樣和身邊坐著一個陌生的同學又有什麼兩樣?
想到這,心裡就一陣難受。
摁耐下心中的不捨和遺憾。
我咬了咬唇。
“明~天~吧~明~天~我~去~跟~老~師~說。”
東北小哥正要笑說好,他同桌成績比他還差,而他再考不好,就要被老爸胖揍,他想換桌位想的不得了。但一直好像什麼都沒聽到的張清然,突然轉過頭,眼底充滿殺氣的看向東北小哥。這個眼神太凌厲,搞得東北小哥嚇得往後一翻,後面的桌子嘩啦一聲,他心驚肉跳的拍著胸脯:“哎喲,我的媽也,哥你這個眼神……也太犀利了。”
張清然沒有跟他貧,就是臉色冷冷的看著他,又冷冷的看著我。
他的眼底好像有點傷心。
~~~~~~~~~~~~~~~~~~~~~~~~~~~~~~~~~~~~~~~~~~~~~~~~~~~~~~~~~~~~~~~~~~~~~~~~~
外面開始下雨,雨絲把梧桐樹的樹葉淋得一片詩意,在教室的窗戶上留下一條又一條的直線。想起數學課上的關於直線和線段的概念,直線是沒有斷點,可以無限延伸的。而線段是有端點,有限長的……
我望著從天空落下的雨水,有點發呆。
不知道我和張清然人生的交集,到底是有限長的線段,還是可以一直一直延伸的直線……
下雨了,學校的地面,操場,全部是溼漉漉的一面,顏色變得很深。一放學,大家就爭先恐後的衝出去,爭取早點回家,儘量少淋雨。
我也急急忙忙的跑去停腳踏車的地方,心裡懊惱著沒有帶雨衣。
梧桐樹下的欄杆有雨珠順著往下滑。
腳踏車也被淋溼了,我剛把坐板擦幹,就看見張清然站在了我旁邊。
他推著腳踏車,修長的身姿在細雨裡,竟然顯得有點清逸。
黑色的頭髮帶著點溼氣,略微有些沒精神的搭著他的額頭,看到我注意到他了,他略微站直,卻什麼也沒說,就是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件藍色的雨衣。
“穿上。”他命令道。
本來想謝絕的……
但是看著張清然的眼睛,卻又說不口。
他的臉色有點冷,但是眼睛卻有點發紅。
低頭接過雨衣,眼神又忍不住在他的手上停留。好像因為在想心事,他捏著雨衣的手有些用力,顯得蒼白而骨節分明。
我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