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如果這件事沒有做好,那麼他也不配做小侯爺的門客。”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羽苒笑,提筆繼續寫下去。
“還有一點。”
“還有什麼?”
“你要記住,無論在何時,都要破釜沉舟的去做一件事,但是當你兵敗烏江之時,會有一葉扁舟渡你過江。”
頓了頓:“既要孤注一擲,又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退路。”
“退路?”谷泉夭難以置信。
他給誰留了退路,是他自己,還是江潼?
“嗯,誰去做這件事,結果都是一樣,做得好,朝廷不一定會去獎,做不好,那麼民眾不會輕易饒恕。朝廷更會將他當作替罪羊。”
“唯有江潼是不一樣的,江潼本是江州人。”
“其一,因父親犯下罪行,他不得不盡全力,但是如果做不好但是盡力了,有父親做對比,民眾會原諒。朝廷會體恤。”
“其二,江潼在朝堂之上沒有政敵,無論誰在朝堂之上彈劾江潼,那麼另外一方一定會駁斥,那麼就會有轉圜。”
“原來如此。”谷泉夭笑道:“原來小侯爺早已經算好了。”
“江州是個肥缺,人人必爭。三小姐,這塊地本該屬於江家的,沒有誰能比江家呆在這塊地盤上的時間長。令兄如果將來需要軍中糧草,何嘗不試著合作呢?”
谷泉夭紅著臉,看著羽苒淡淡的面容,尷尬的笑著:“希望小侯爺留我谷家一席之地。”
羽苒笑而不語。
良久,他看向窗外,月色朦朧,星碎一地。
此時再看,墨跡又在氳染,將宣紙再次濡染了。
嘆了一口氣,不知為自己入世太深的謂嘆,還是對亂了心魄的無奈。
孤傲的出塵,心裡有一絲悸動。
谷泉夭收斂的情緒,“小侯爺的病?”
“有勞掛心,陳年頑疾,已經無礙。”
“我覺得很蹊蹺。”谷泉夭笑道:“當初我約小侯爺出去玩的時候,那個人炸開,有一股很濃的味道——艾草的味道。”
“艾草的味道?”
“小侯爺也許從小生活富裕,不知道什麼是艾草,就是窮苦人民經常沒有飯吃,用以充飢的。”
“我最熟悉不過,當年我奶奶不喜歡我娘,將我們趕出府,我們吃的一直是這個,所以我對那個味道異常的敏感。”
“你的意思是?”
“小侯爺生病與艾草有關,那刺客不是針對我的,就是針對小侯爺的,從小侯爺生病來看,是針對小侯爺的。所以,小侯爺,萬事小心。”
“謝謝。”話鋒一轉,化作斷劍碎玉石:“我從來不屑於計較死人的主子,想要我死的那麼多,又何必去計較對對錯錯?”
一句話說得谷泉夭冷汗涔涔,他這一句話決定了多少人的生死呢?
“小侯爺,如果當時是我要殺你呢?一切的矛頭都指向我,不是嗎?是我執意去找風箏,也是因我放風箏而使侍衛沒有跟上來的。您就不怕當時要殺您的人是我?”
“如果是你的話,你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當日我若是刺殺您,或許逃跑,我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嗎?”
“你沒有理由也沒有動機這樣做。總的來說,當日謝謝你。”
佯裝笑笑,隨意的,嬉皮笑臉的。
“不用謝謝,我們是朋友嘛,有時候要插朋友兩刀,有的時候要為朋友兩肋插刀。”
“三小姐倒是灑脫。”
“我這人一向清明的很,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我信。”
“小侯爺應當好好保重身體,像小侯爺這麼好的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百年匆匆一瞬,好像太短,好像也太長。”
“怎會?我們相約百年,若是誰九十歲去了,就在奈何橋頭等十年。”
羽苒斂眉:“我怕我要等好久。”
那種神色,是寂寞到了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悲涼。
整夜,羽苒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他彷彿有做不完的事情。
谷泉夭偶爾坐著打盹兒,偶爾翻開書瞅瞅,偶爾開啟畫卷,偶爾陪陪羽苒說話。
反正無聊的時候隨意的翻翻書,要麼就陪羽苒說說話。
羽苒對任何人都有耐心,無論是門客的抱怨還是民眾的控訴,他都耐心的聽完,然後三言兩語把尷尬問題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