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執到,讓她看得見自己的眼神,卻有多了些她沒有的繾綣溫柔。
她忽然平靜下來,冷冷一笑:“進去就進去,你非要我看赤裸的蒲蔓蔓,我就看。”
趙良夜帶她進房,房間幽深不知盡頭,可她拐過彎,就看到一簇簇迎風搖曳的燭光。
床上沒有女人,是玫瑰花瓣。是點好的燭火。飄搖的燭光映著一旁鋪滿的玫瑰花瓣,蠟燭是拼成心形的。心形內,有玫瑰花邊,也有別致的蛋糕,上面有“無心,生日快樂”。
她彷彿突然想起來,這是她戶口本上的生日似的。她早就過了對生日憧憬的年紀,而有關生日,都是和蕭逢程相關的回憶。她不想記得了。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哪個是她的生日,戶口本上,不過是蕭逢程寫的,那是他接她回蕭家的日子。
那是她人生截然不同的日子。
“你?”唐無心扭頭,望向不遠處的趙良夜。黑暗中,她眼中的隱隱淚光,不甚清晰。
趙良夜卻看清了,他不作答,而是開燈。原本幽暗靠燭火點亮的臥房,突然變得寬敞明亮了。
“無心,是我讓徵延這麼說的。和求婚那次一樣,我故技重施,我不對我不該試探你。可你也不對,你不能一聽到蒲蔓蔓,就要離婚。我這次,想要告訴你,我和蔓蔓,已經沒有沒有任何的事了。你也不要離開我。最後,生日快樂,無心。”
趙良夜是想試探的,可他的意中人,還是那麼在意,還是那麼想要離開他。
沒有眨眼睛,可她的眼淚,已經滾落。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怪他拿這種開玩笑,怪他讓她空歡喜一場?還是愛他讓她再次感到被人在乎?
人心軟弱且易變。
捉姦變成了他給的驚喜,她突然上前,抱住他。她不夠,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她這個時候,是有點恨他的。這個男人在百忙之中給她些驚喜,彷彿根本不給她機會離開他。而這次他又一次鄭重其事地說沒有蒲蔓蔓,加上慶生的心意,足夠驅走她心中的涼薄了。
而就是這個擁抱,讓趙良夜知道,唐無心不會再提“離婚”了。和蒲蔓蔓開房就是子虛烏有。以她的個性,他日後,再也不會先抑後揚了。
這次,至少讓他明白,蒲蔓蔓在她心裡,是多大的疙瘩。
像個孩子,吹蠟燭,許願。
當閉上眼睛,她不敢許願。兩個極端的願望,她害怕都成真。所以當睜開眼,趙良夜問她是什麼願望時,她笑著說秘密。其實那幾秒,她什麼都沒許。
她晚上不太吃東西,何況蛋糕太膩。不過這個蛋糕吃來倒是清爽,唐無心吃幾口意思一下。趙良夜取走了蠟燭,唐無心也幫著清理玫瑰。她躬身在床,埋汰:“你說你,折騰這麼多,直接走人不就好了。酒店那些清潔工,難道是請來讓他們玩的?”
確定沒有蠟燭了,他躺在床上,猛地將她帶入懷中:“你不覺得,這裡挺好的?”
唐無心索性摔在他的胳膊上:“好什麼,床也不見得比你的睡起來舒服,房間也不見得比你的好看。不過是你花了點心思準備,可鮮花蠟燭一扯,蛋糕移走。這房間,也是普普通通的房間了。”
他忽然翻身覆上,覆上她喋喋不休的紅唇。
唐無心是預備著走的,所以之前關了燈。現在她倒覺得吃虧,因為關了燈,燭光也熄滅了。她看不清,所以她被他攻了個出其不意。
他沒吃蛋糕。所以嘴裡分外清冽。
可她吃了,他使得得兩個人都有一股甜膩膩的果香。
現在他不需要偽裝,就是一個身心健康的成功男人。她被他撩得,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種種。身下是微微刺癢的她,身上是微冷泛亮的他。她是愛他的,離開只是怕最後一無所有。
可現在,她又被他帶到一個完美的世界,不需要煩惱的世界。
在她咿咿呀呀像個孩子時,他的嘴突然貼到她的耳際:“這裡,還將會是我們擁有孩子的地方。”
她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淋到尾,徹徹底底的透心涼。
孩子?
他想要孩子?
仍處在陰森森的冷意時,她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麼話。因此,她表現出遲疑,並未及時作答。等他再次想要吻時,她猛地推開他問:“你想要孩子?”孩子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這輩子都有牽絆吧。一個男人如果不想要安定,也不會想要孩子吧。
趙良夜以為她覺得事出突然,滿眼誠摯:“是的,無心,我想要孩子,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