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留意,在不為人知的另一個角落,碧衣的身影怔怔佇在哪裡,將之前那“纏綿一吻”盡收眼底。
夜風愈發大起來,加上這院子偏僻無人,夜風便顯得更料峭了些。雲翎攏了攏衣領正要回屋,沒走幾步,碩長身影將她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她嚇了一跳,看清後愕然道:“咦,顏惜!你怎麼來了!”
顏惜站在她面前,像往常一樣含著笑,笑裡卻半點溫度也沒有,“聽說三日後,雲世妹將成為晉康王妃?”他拖長了話音,將晉康王妃四個字咬的重重的。
雲翎擺手道“什麼王妃不王妃的,幹嘛那麼見外。”晚風吹的她臉頰微微發疼,她換了個避風的位置,靠在牆角後,瞅著顏惜道:“咦,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來?”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中意的宜蘭郡主在這裡!”
顏惜截住她的話:“誰中意她了?”
“不是因為她……”雲翎思量片刻,打了個響指,得出最後一個結論:“那你是專程來賀喜的嗎?”她拍拍他的肩膀,讚道:“不用那麼客氣,咱倆十幾年鐵打的感情心意到了就好,人不方便可以不來的!”
顏惜眼神幽幽暗暗,口氣冷到了極處:“敢問雲世妹,你我之間鐵打的感情,是怎樣的鐵法?”
“發小十幾年難道還不夠鐵嗎?”雲翎看不懂顏惜表情:“咦,你今兒幹嘛老喊我雲世妹,口氣怪怪的!”
顏惜緩緩一指牆角的星辰花:“你如今說跟我只是發小,那它算什麼?”
“它?它是花啊!”雲翎這才意識到他跟往常有些不大一樣,他彎著唇角,看似是笑著,眸中卻有深不可測的陰霾,她端詳了他半天:“哎?你不高興?你在生氣?”她揣測著:“可是因為我同小王爺的事沒通知你?哎呀,你別生氣,我其實想第一時間就告訴你的,可時間太急了,誰知道成個親這麼多瑣事,我忙的暈頭轉向所以就……”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顏惜笑了一聲,周身似籠罩一層寒冰,“為什麼是他?”
雲翎愣了半晌:“你說李承序嗎?為什麼不能是他?”
顏惜依舊在笑,眸中卻有海浪翻卷拍岸而過,他上前一步,“若是雲舒我能理解,可為什麼是他!?”
“是他不行嗎?”雲翎道:“你今天好奇怪,怎麼盡說莫名其妙的話!”
顏惜烏瞳中有痛楚一閃而過,他逼近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究竟是誰莫名其妙?是誰在生辰那天接受了我的花我的禮物我的心意?究竟是誰答應了我的心,卻在半個月不到的光景裡,招呼都不打一聲,便要鳳冠霞帔嫁與其他人?你說,究竟是誰!”
他逼視著她,漆黑如夜的瞳中似燃燒著憤然的火,她禁不住後退了幾步,“你說什麼,什麼心意?我聽不懂……”
“我要說什麼,我那天告訴你了!我已經藉著一萬株星辰花告訴你了!”顏惜提高了聲音,一字一頓:“吾心唯你,終身不移。”
雲翎臉色僵住,瞠目結舌看著顏惜:“難道,這句話才是星辰花的……寓意?”
“不然我要跟你說什麼?”
“不,這是個誤會……”雲翎抽身退了退,有些倉惶,她勉強擠出一抹笑:“顏惜,這種話不能亂講的,我跟你絕非這樣的關係!”她語速飛快,心卻止不住狂跳,彷彿有什麼長久的秘密面臨揭開,但她卻不敢承認真相,口中連連道:“你是不是酒深了,別開這種玩笑……”她慌不擇路,想在這真相揭示之前及時逃開,胳膊卻被顏惜緊緊扣住。
“我沒喝酒。”他的聲音隨著夜風一道傳來,風一般冷冽,又透著壓抑不住的炙熱:“二十多年來,我從未如此清醒過。”
雲翎甩甩胳膊,奈何顏惜的手鐵鉗般她掙脫不得。她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顏惜,你放開我,我要回房了。你不要再同我講那些毫無意義的話,你是有妻室的人,我從沒想過要跟你有什麼……”
“夠了!”顏惜提高聲音:“我何曾有過什麼妻室!你到底在逃避什麼,我的心思你是真不曉得,還是明明曉得,卻努力裝作不曉得?!”
雲翎怔住。冬夜的空氣寒冷而潮溼,兩人的話語散入風中,呵成一團團白霧。雲翎被那樣的眼神瞅得有些心虛,她偏過頭不看他的臉,乳色霧氣將她的慌亂掩蓋了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想聽,風好大,我得回房去了……”
“不許走,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她的話還沒落地,肩膀被顏惜扣住。他強迫她看著他的臉,道:“你聽好,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