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突然揪成一團。不給我幸福就算了,為什麼要我來這裡受罪?我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熬過去,我們走出蘇妍家原路返回。我回頭偷偷望著那棟別墅,知道確信看不見蘇妍了,我拽了拽凌樂的衣角:“我要下車。”
“什麼?”他放慢了車速問。
“我,要,下,車!”我衝他耳邊吼。凌樂當沒聽見似的繼續開,顯然有加速的趨勢。愷說:“阿樂,讓她下車吧。”凌樂仍舊沒有動靜。我心一橫。後挪幾步,翻過身從車上跳了下來,冷不丁兩腿撞到地面,烈日暴曬過的瀝青路面堅硬而灼人,我滾了兩步沒穩住,摔在地上,手肘都是血,膝蓋也蹭破了皮,狼狽得無以復加。
夏野他們急剎車掉頭回來,凌樂則原地停下車不懂,遠遠望向我這邊,眼裡有驚訝和不敢相信,更多的,卻是無奈。
“你沒事吧?!”夏野跑過來扶我,愷跨上凌樂的車,坐在後面衝夏野點了點頭。夏野於是輕輕嘆了口氣:“麥麥你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家。”我撐著他的手咬牙站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死死忍住才不讓它掉下來,慢慢挪上夏野的車。
手肘和膝蓋疼得要命,我只想快點回到家好處理傷口,夏野彷彿知道我的心思,把車開得飛快,凌樂遠遠落在後面,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跟不上速度。在十字路口和他們分開,夏野送我到D棟樓下,把我扶下來命令著:“你等我,我回家拿藥。”我動不了,只能靠著牆壁點了點頭。夏野似一陣風,不一會就拿了藥下來,開始給我處理傷口。我詫異地看他如此嫻熟的手法剔去嵌在肉裡的沙土,沖掉灰塵,忍不住出聲,連痛都忘了喊。
“別這麼驚訝,我們這些天天打架的,不學會處理傷口怎麼混?”夏野聳聳肩膀解釋,“倒是你。哪來的勇氣跳車?”
“他耍我。”我忍了很久的眼淚終究是受不住地砸落下來。弄溼了夏野的襯衫。夏野不出聲地幫我處理好傷口,站起來俯身看了我許久,突然伸出雙臂,輕輕地把我攬進他懷裡,溫柔地拍著我的頭:“哭吧,我知道你今天很委屈……哭出來,會好一點。”
我心裡一抽。抱緊他的腰鼻子一酸,眼淚掉得更兇。傷口突然疼痛無比,我張著嘴大哭。
哭夠了。我抹了一把眼淚鼻涕抬頭看她:“我是不是沒長大啊。很白痴吧這樣。”
夏野揉著我的頭髮:“怎麼會呢。只是……”
“什麼?”
“很像二B欸!”
“……”我瞪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會講好話。哼!”我把眼淚鼻涕全抹在他的襯衫上,夏野皺緊了眉頭定定看我:“你確定這麼做咯?”
“啊?”我不明所以。
“我的衣服弄髒了。你看著辦吧。不然我就跟你媽揭發你去酒吧的事。”夏野壞笑著。
“啊?!”我恨恨咬著牙,“算你狠,拿來。”
“什麼?”
“回去換了衣服,我幫你拿回家洗。”我攤著手看他。
夏野撲哧一聲笑出來:“說你傻你還真傻。我開玩笑的好不好。而且就算我告訴你媽媽,她又憑什麼相信我呢。”
“你……你也耍我?!”我氣結。
“沒有沒有啦。逗你開心而已嘛。”夏野收斂了笑容,“好了,快回家吧。”
“可我這樣……”我看看自己身上遍佈的傷口,不知所措。鬼知道老媽會怎麼想阿。夏野思索片刻,不由分說把我橫抱起來就往樓上衝。
“你幹嘛啊!”突如其來被抱兩次,除了瘋狂的心跳我大腦都快要休克了。
“家在幾樓啊?”
“……702。”
“……”夏野瀑布汗,“為什麼不早說,電梯,電梯阿!”
“……你才問我的。”我分外無辜。
……
等他抱我到七樓,已經累得快岔氣了。按了按門鈴。
“誰呀?”老媽開啟門,意見我渾身是傷害被一男生抱著,瞪大了眼睛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這這……”
“阿……阿姨……這位同學在去書店的路上,救了我一命!當時我在……在過馬路。一輛車飛馳過來,她,她衝上去把我推開,自己卻被撞到了!幸好,幸好只,只是輕傷。她堅持不肯上醫院,一定,一定要回家……”夏野演得要多真有多真。
我在一旁憋笑憋得快內傷了,嘴上卻不忘裝病弱:“媽……我好累啊。”
老媽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心疼地喊著:“心肝兒誒!寶貝誒!快快快讓老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