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特別沒有說服力。”
裴策坐在了辦公室裡的長沙發上,修長的兩腿一疊,將毛衣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皙的臂部搭在扶手上,正要開口的時候,聽見有人敲門。
瞿晨光想要去應門,身後裴策面上平淡,語調平緩,但語氣卻煞是凌厲地朝門外甩出一句話:“滾開。”
他的下屬立刻跑開了。
裴策以前的職業十分特殊,如今就算成了半個“官商”,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作風,還是留著清晰的印跡。
他和她說話時,又恢復笑意:“難得你來一次,陪舅舅吃個午飯再走吧。”
瞿晨光被辦公室的白光籠得周身通透白淨,臉上的表情卻又有森然的冷意,燻得那形狀飽滿的紅唇也更像是嬌豔欲滴。
“不用了,我還要回去工作,先走了。”
她始終是沒有放下心裡的許多事。
當年,她想去考密碼學,結果裴策和家人都不答應,她執意要去,他就讓裴媽媽把她關在房裡不准她出去……
那時候他不就是怕萬一工作上有交集,自己會煩著他嗎?
那從此以後,她就乖乖地繞著他走好了。
裴策在身後喊住了她:“小光,你要記得按時吃飯,不要太累了。”
瞿晨光停住腳步,回頭衝他漾開一個淡淡的沒有任何笑意的笑容:“不勞您費心,小舅舅。”
而他的眉宇看不出陰晴,抬手把茶几上的茶杯拿起來,杯口湊到唇邊,然後一飲而盡。
☆、第8章 水深火熱(一)
第八章
國懷寺匾額上的墨跡早就黯淡,寺門的紅漆都脫落了,樑柱與斗拱的彩繪也都需要重新描摹。
有工作人員在樑上勾勒飛鳥走獸的輪廓,陸可琉戴著口罩,協作著各個小組方方面面的進展,凝心蹙眉沒有半點分神,老師和同學們也都在各忙各的。
肖國光在十幾米外看著她,忽然說:“小陸,你過來。”
陸可琉回頭也看到他,走了幾步,從口罩裡傳出的聲音甕聲甕氣:“什麼事?”
肖國光對她這些日子的反常早已有所察覺,只是一直沒說破罷了,此時輕咳一聲,還未開口已帶上幾分笑意:“你最近和《尋隱》劇組走的很近。”
她摘下口罩,嗓音頓時恢復柔和清脆:“都是些認識的朋友。”
肖國光猶豫了一下,陸可琉低頭在“國懷寺”的一份構件表上做標記。
“小陸啊,我一直不打算讓你在這裡多呆,我這種老男人留在這裡也就算了,你還年輕,應該去外面多走走,老話說‘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對你也有好處。”
陸可琉故作深沉地回答:“可是尼采也說過,‘不要停在平原,不要登上高上,從半山上看,世界顯得更美’,而我就在半山上啊。”
“你就給我耍嘴皮子吧。”肖國光用手點了點她。
她一掀眉頭:“肖教授,是不是我最近偷懶被你發現了,你要趕我走啊?”
肖國光實在是要拿她沒轍了,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你聽我說,下週他們劇組不是就要走了嗎?今天那個副導演來找我,說金導有件事託我,他們的一個導演朋友想找建築史學家當顧問,最好還是熟悉明清建築。”
金孔聲覺得肖國光手下應該有好苗子,就想讓副導演來問問他有沒有好的人選可以推薦。
老肖接下來的話幾乎是陸可琉能夠預料的,果然,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小陸,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陸可琉卻不知當下要如何回答他,第一反應自然是她已經習慣呆在這裡了。
這個位於這浙南山區的“靖南”古鎮,是民風淳樸的小地方,每個人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除了農耕就是做些小生意,記得他們剛來這裡的時候,每天工作都會有男女老少站得遠遠地圍觀,這些日子她和一些村民也混熟了,生活非常簡單。
她有些困難地說:“我之前也沒考慮過要換工作……你提的有點突然。”
“我替你打算過了,反正,就算要走也得先把手頭的事情給交接了,你不要著急。”肖國光安靜而緩慢地說著,很好地疏導她:“下週你也該請假回去看老陸他們了吧?和他們也好好商量商量。”
這一下陸可琉倒是被他提醒了,其實,陸媽媽早就不止一次抱怨,希望她換一份工作,她都可以猜到話題的進展方向了。
“你回去之後,金導可以安排人與你面試,如果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