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的展覽,南方的夏天其實很難避開暑熱,但這一天卻是氣候適宜,伴隨著樹枝上的蟬鳴聲,偶爾還有一絲清風吹拂而過。
陸可琉看似專心地望著那些蹊蹺珍寶,實際上一顆心全都懸在了身邊學長身上。
因為是在安靜的博物館,賀洋的聲音也放得很輕很低,就像縈繞在她耳際的一陣涼風,扣人心絃:“我還是不太贊同你學的這個專業,以後對口的工作較為狹隘,而且也會很辛苦。”
她並不是太在乎以後能做什麼,而是更想看到自己在大學能學到什麼,既然知道賀洋以後是想出道成名,與她本來就不能算作“同類”了。
“賀學長,我與你當然不同,但學古建築不見得就沒有出路吧?”
“我只是關心你,不想你往後勞累奔波……這並非某種歧視。”賀洋在這小學妹的面前似乎是向來好脾氣,一直被慣成天子驕子的他也如同遇到了天生的“對手”。
“有些工地和工程的事宜……確實是更適合男性,你不能否認。”
陸可琉愣了一下,隨即動作不快不慢地回身,假意去看那些雕塑,嘴裡繼續說:“我知道啊,但有些東西就是很迷人,不是嗎?”
身邊的賀洋始終目光清朗又深情地落在她的背影,可惜,她什麼也沒有望見。
她兀自感慨著,顧左右而言他:“唐朝有各種文化的撞擊與融合,所以,它們的藝術在整個浩浩蕩蕩的文明長河裡也非常奪目……真是了不起。”
賀洋微微頓了腳步,站在她的身後,不僅是吐字若蘭,就是每一個音節的發音,都像要把撩妹的技巧發揮到極致:“是。它們奔流而逝的目的都是為了人類文明,所以,它們都會歸入一脈。”
就像所有感情的起始不知為何一往而深,但最終都會到達那個完滿的終點。
陸可琉被撥的耳根發癢,心頭也是像有一陣陣的擊鼓,她已經走到整個展廳最偏僻的地方,天花板照下的燈光也有些昏暗,盡頭有一尊坐於蓮花之上的佛像,拈花一笑,滿是慈悲的寶相莊嚴。
而賀洋已經走上來,他們就站在那裡,他身上也沾了點黯光,仍然是最耀眼的存在。
他在她身後輕喊了一句:“陸可琉。”
她回頭的時候,恰逢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唇上的柔軟蠱惑著墮入情網的年輕男女,那溫熱與親暱的交纏直入心底,叫人渾身都產生一種不可抗拒的暈眩,彷彿這是對愛意的無數迴音。
賀洋嗅到她身上蒸騰著的某種香氣,絲絲縷縷,纏得他無暇顧及其他任何的細節,他唇上微溼的觸感更令人沉溺,她緊繃得連指尖都在微微顫動。
他平整寬闊的肩壓過來,傾盡著所有耐心與溫柔地將她半抱在懷中,慰熱了朝思暮想的人。
那相擁的姿勢令她已經耳根發軟,唇上親密的摩擦感細細軟軟,這一刻,初次兩情相悅的交融,彷彿是所有願望都得償所願的滿足。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意識到有其他人走到了附近,他們唇分的剎那,陸可琉被這突然的親吻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呼吸不暢,顫巍巍地抿著嘴唇,再一想眼前這人是暗戀許久的賀洋,就更加沒了章法。
然而,他的聲音低沉婉轉,如同訴說著一個簡單明確的事實:“我就是喜歡你,怎麼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陸可琉的臉立刻漲得通紅,好半天才緩過了神,強裝鎮定地開口:“……你不說,我當然不知道啊。”
賀洋聲音裡摻雜了淡淡的笑意,帶著一絲難抑的微沉沙啞:“好啊,那我現在說了。”
她心裡一緊,聽到他用舒緩磁性的聲線,字字絕對又篤定地說:“陸可琉,做我女朋友。和我一直在一起。”
這份難以形容的溫柔和喜悅,伴隨了她一整年,以至於後來看了無數的畫作和雕塑,她都只記得自己見到的那尊小佛像,然後,就被最喜歡的那個人親到了。
當時,陸可琉還未學習那些大學課程,對諸多歷史和建築的概念也是似懂非懂,誰能想到這些年之後,她與賀洋來到一座從未踏入過的美術館,卻又再次見到了這尊佛像。
這世事的伏筆,起承轉合,真叫人措手不及,又無措歡喜。
☆、第19章 致命吸引力(一)
第十九章
她不可能會忘記那個吻。
那是兩人之間的第一個吻,也是她心想事成的夙願。
心理學上有一種叫做“致命吸引力”的說法,就是當時你喜歡他的原因,也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