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鋪滿了各種杯子,她看有一杯沒人動過的飲料,心裡慌亂得的同時覺得口乾舌燥,就端起來喝了一大口下去,酒精的刺激突如其來,將人的血液都彷彿燃燒起來,這才意識到原來是兌了綠茶的威士忌。
賀洋用餘光注意到她緊皺的秀眉,心裡也猜到了幾分,只默默拿過她的杯子,又重新替她倒了一杯可樂。
但陸可琉不可避免地開始感到些許的頭暈,她捂著額頭,暗叫不好。
一整夜賀洋都和她坐得很近,只礙於不斷有人來找他們各自說話,兩人始終沒有太多的交流,那邊瞿晨光已經喝的半倒在沙發上,等到東西吃完,酒瓶見底,大家盡興之時,差不多都是凌晨1點了。
瞿晨光腦子還算清醒,可就是行動已經遲緩,她目光清澈而筆直地望著賀洋,說:“賀洋,你看啊……就小可這種性格,居然都跑來演戲了,我真的是……嚇得半死。”
賀洋心裡發笑,要不是陸可琉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應該會很想把她直接悶死在這裡吧。
他正愁怎麼同時解決兩個喝了酒的女孩,那邊“援兵”總算是姍姍來遲了。
“你怎麼喝成這樣?”
一句低沉又帶了厲色的男聲,喚起不少人的注意,而一身黑色大衣在大冬天的凌晨趕到酒吧的裴策,臉上難得帶了一絲慍色。
他看一眼正靠坐在沙發上的瞿晨光,後者顯然更加地語氣不善:“你來做什麼?”
“小丫頭,老爺子叫我把你看好,別讓我不好交代。”
裴策的聲音輕柔幾許,她立刻就得寸進尺了:“你到底是我小舅舅,還是保姆?”
裴策把她撈起來,儘管瞿晨光很清楚自己想要反抗,可奈何四肢都用不上力道,只能軟趴趴地微靠在這男人的胸前,而他的衣衫上還沾了外頭的風露。
他也完全沒有要與別人寒暄的意思,只在轉身與賀洋告辭的時候,把目光留了一刻在陸可琉身上。
他略是挑了眉頭,把瞿晨光抱著的時候,一手拿過一杯啤酒,低頭道:“你和小光是多年朋友了,她很直率,也很可愛。但也多虧你時常包容她被家裡寵壞的性子,我應該敬你一杯。”
陸可琉大概是被這男人給嚇得清醒了幾分,意識模糊間不禁想到,難怪賀洋會來這裡看著她們了,原來是給裴策捎了訊息。
裴小舅舅在小光的小時候與之並不親近,稍長大了才有陌生男女之間的吸引力,何況看這男人生得如此攝魂奪目,哪裡像是“舅舅”,陸可琉覺得這全是裴策的錯,根本不能怪得了瞿晨光半分。
“裴先生過譽了,我和小光……本來就是好朋友,應該的。”
她勉強完整地說完一句話,拿著酒杯要喝,一旁的賀洋擋住她的手,低聲說:“你不能喝了。”
偏偏陸可琉就是不想要他幫忙,硬是犟著頭皮奪回來想要一飲而盡,結果喝到一半多,還是被賀洋忽然一下用力拿了過去,他替她喝了剩下的,唇上微有溼潤,語氣清緩地強調:“我替你喝。”
裴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臨走之際,將鑰匙交到賀洋手上:“我先把小光帶回我家收拾一下,你可以把陸小姐帶回她的公寓。”
賀洋安靜地接過鑰匙,面色不變,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此刻,外面的夜已經深的沒有一絲亮光,陸可琉也醉得耳根子都發燙了,她不知是什麼時候靠在了賀洋的肩上,反正也一定只是她的夢境吧,她其實早就熟悉過他的身體了。
這些年來,她也知道自己在壓抑著那些不能啟齒的*,儘管只是一夜,但那晚的隱秘,叫人覺得不能輕易捨棄。
賀洋將她扶出酒吧,一路領到停車庫,傾過身子將人安置在座位上,他的臉離得她非常之近,幾乎能感覺到彼此呼吸的灼熱氣息。
陸可琉已經沒有清醒時那麼淡定了,腦子一熱,傻傻地說:“你知道嗎,你比以前更帥了……”
他有些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揚:“是嗎?謝謝誇獎。”
陸可琉忽然就覺得心情莫名地超好,她唱歌五音不全,所以平時從來聽不到歌聲,這時正是喝得半醉半清之間,更何況她已經覺得自己只是在一個夢裡,便突然開口,唱著跑調的歌曲:“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賀洋看著她溼潤的眼眸裡有目光流轉,卻是輕聲重複了她的這句歌詞:“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吩咐駕駛座上的司機開車,陸可琉看到身旁男人專注的側臉,在夜燈的照射下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