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還是沒有放過他們,這之後,夫妻兩誰見到誰都會想起那些沉痛的記憶,只能選擇分道揚鑣。
再後來,她就獨自守著那棟老房子,每天看著臥室、陽臺、客廳……到處都彷彿能看到兒子的音容相貌。
賀曉玉每天都要翻一翻兒子的舊照才覺得心神安寧,可性格卻鬱鬱寡歡大不如前,也因為有過曾經甜如蜜的日子,才知道如今的生活有多冷酷、多難熬,屋子裡到處都是深沉冷寂的氣氛。
而賀洋搬來與她同住的那一段時光,才讓賀曉玉感覺到生命重新被點燃了一些色彩,他本來就比同齡男生細心,對她孝順體貼,要說就像她的兒子一樣也不為過,那是她能看得到的一絲陽光。
直到陸可琉出現,賀洋又考進了大學,他偶爾回市裡也不是每次都能來見她一面,彷彿一夕之間,全部情感都抽離給了那個女孩,這才讓賀曉玉覺得整棟房子又冷清了下來。
她知道,這個她疼愛如兒子般的男孩子終歸是要長大的,也將要離她而去。她不是他的“母親”,只是一個曾經為他提供一處僻所的姑母,以後等他的親生父母回國,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沒有半分嫌隙。
大抵是因為這些想法日日纏繞在心口,這其中有多少難以告知他人、濃烈到根本忘不卻的酸甜苦辣,只有賀曉玉自己才明白,於是她又魔怔了,一輩子就像走火入魔,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陸可琉靜靜地聽著賀洋說到過去與姑母的一些事情,她抓來賀洋的手納入手心裹住,妥帖地握著。
他們畢竟沒有經歷過,也不知多少個日夜那女人是獨自對著兒子的照片黯然神傷、垂淚哭泣。
但陸可琉明白,自己受到的屈辱與賀洋如今揹負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因為有時候要做出抉擇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她這樣想想,就覺得之前的恨意也稍許減退了一些,反正只要他們還牽著手,她就不會被這些事影響吧。
所有的歡喜與寥落,所有的往昔與今朝,都安靜地被他們放在心裡,與時光一同不離不棄。
不知過了多久,曹主任從病房裡出來了,聽見動靜的賀洋與陸可琉同時從外面的長椅上站起來看向他。
賀洋上前問道:“主任,我姑母她……?”
“她已經睡著了。”曹主任臉上有些笑容,想來情況總不至於太糟,“等醒了還有其他測試要做,我可能還需要從衛生中心帶些儀器過來。”
賀洋沉吟著,點頭應下:“這裡醫院我會溝通,曹主任,辛苦你了。”
……
城市的中央燈火通明,寸寸土壤都被照的明亮,只有少數住宅區在朦朧的路燈下幾近於聲息全無。
賀家就坐落於較為寬闊安靜的新城區,車流相對減少,高樓低房都掩在夜幕中,蟬鳴陣陣。
今晚註定要迎來一個不眠之夜,賀洋回來之前與房涵鳴的律師見了面,房導給足他面子,對於這起鬧劇決定私下解決,儘管賀曉玉損壞片場的機械和道具導致要賠的數額巨大,但賀洋不是拿不出。
這下賀家又是滿滿的三代人同堂,別墅裡顯得相當熱鬧,最讓兩位老人震驚的還是那份屬於自己家小女兒的精神鑑定結果。
賀家富過三代,賀竹章是家中少爺,期間數年也經歷過家族的起起落落,最後還是站穩了腳跟,而他認知到自己受過的教育程度不夠,培養三個孩子的時候就著重讓他們接受高等教育,這也使賀家從上一代起便多了幾分書香之氣。
賀竹章橫目冷對著一眾小輩,開口就點名了賀洋:“你還真找了醫生去給你姑媽做精神鑑定?!我看你姑媽說的一點沒錯,簡直是被外頭的小姑娘迷了心智!”
賀洋麵上也沒有半絲笑容,儘量語氣帶著敬重,說:“我做不了主,這是我父親,還有大姑母、大姑父都同意的。”
本來他們就打算瞞著兩位老人帶賀曉玉去做心理治療,沒想到先一步惹出這樣的事來,賀洋與市衛生中心的曹主任聯絡,趁著她住院的這段日子完成了檢查。
賀竹章年紀大了就變得固執,脾氣也暴,故而大家也逐漸習慣他的大發雷霆之勢,他只掃了一眼報告,審視的目光威嚴無比:“你是想向我證明什麼?你的小姑媽有病所以就要把她關進精神病院嗎?!”
一旁的隋謹知思忖片刻,緩緩地開口:“外公,你先看報告,這不是責備洋洋就能解決的問題,現在情況是如果諱疾避醫,就會更糟。”
隋母也在旁迎合:“是啊,爸爸,就看一看吧,曉玉是我親妹妹,我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