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不開,又沒法在這種時候跟祁景發脾氣,許錦恨恨瞪他一眼,跟著笑著看向那人:“……”
她想稱呼對方,可她早忘了這人叫什麼了。
謝暉體貼地自我介紹,“我姓謝,長你四歲,許妹妹不嫌棄的話喚我一聲哥哥好了。”許先生有個活潑可愛的女兒,這點學堂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跟崔祿同歲啊,許錦馬上叫了一聲“謝哥哥”,跟著替他引見祁景,“這是我隔壁家的祁哥哥,今晚我母親身體不太舒服,父親在家陪她,託祁哥哥照顧我呢。哼,只是他也太小心了,還把我當孩子哄!”光明正大地瞪著祁景,順便為兩人這種舉動找個合理的藉口。
謝暉不由笑了出來,這丫頭個頭矮,站在她的祁哥哥身旁的確跟小孩子似的,難怪對方不敢鬆手。他朝祁景點點頭,見對方態度冷淡,他沒有繼續多說,低頭跟許錦攀談,“許先生近來可好?”
“挺好的,有勞謝哥哥掛念,回頭我會跟父親說的,他知道了肯定很高興。”許錦不再徒勞,徹底無視被祁景牽著的手,乖乖答道。
“嗯,那還請許妹妹替我帶個話,就說過些日子學生再登門拜訪恩師。好了,我那邊還有事,就不打擾許妹妹看燈了,告辭。”謝暉客氣地朝小姑娘揖手,宛如當初跟她賠罪時一樣。見小姑娘紅了臉,嬌憨可愛,他多看了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許錦怔怔地望著對方背影,心想這位謝哥哥不但長得俊,還跟父親一樣溫和有禮……
卻不知道,她現在的眼神就像她家那隻等喂的小山羊一樣,刺了某人的眼。
祁景胸口悶悶的,手上不禁用了力氣。疼痛意外襲來,許錦“啊”地叫了聲,使勁兒甩手,依然甩不開,她真的生氣了,“你放開我!”
祁景看著她不說話,也不放手。
許錦不想在大街上吵起來,瞪著他道:“你弄疼我了!”
於是祁景微微鬆了力氣,在那隻小手想要逃離時重新攥緊,如此反覆。
許錦氣得咬牙切齒,快要壓抑不住怒火,瞪著眼睛跟他對峙。
倆孩子吵架,旁邊燈鋪老闆一直瞧著呢,到底是過來人,有點明白這少年為啥不高興了,忙笑呵呵打圓場,“小姑娘別生氣啊,你看這位小哥哥生怕跟你走散了,一直牽著你,他也是為你好啊。”
許錦哼了聲,低頭踩祁景一腳,小聲嘀咕:“誰稀罕他對我好……”
祁景臉色更難看了。
燈鋪老闆暗罵這孩子是個呆的,瞧瞧剛剛那位,又笑又行禮又會喊妹妹,哪個小姑娘見了不喜歡?這個長得完全不輸對方,靈活勁兒就差遠了,大人挑女婿或許會看重沉穩,小姑娘嘛,不懂事,基本上誰會討她歡心她就喜歡誰了,想當年他輸給鄰鎮的賣貨郎,就是因為沒對方嘴巧……
“咳咳,”憶起曾經的情場失意,燈鋪老闆決定幫這悶小子一把,繞出攤鋪,用竹竿挑下掛在高處的燈籠,遞到許錦面前,笑眯眯道:“快別生氣了,大過節的,難得出來玩就要高高興興的嘛。算了,叔叔我最看不慣小姑娘嘟嘴,這隻燈籠送你啦,給!”悄悄朝祁景眨了眨眼睛。
“不用不用,我有錢,叔叔這燈怎麼賣的啊?”許錦很是不好意思,連忙去摸荷包。
祁景不知是領會了老闆的好意,還是被許錦堅持自己出錢的動作刺激到了,直接把一小塊兒碎銀放到攤子上,然後一手提著燈籠,一手強拉著人走了。
“你放開我,我自己有錢,不用你給我買!”許錦氣著喊道。
祁景將她拽到了旁邊的弄堂裡,街上燈光照不進來,身旁一盞燈籠又不夠亮,照得她憤怒小臉朦朧不清。祁景把燈籠往她手裡塞,許錦不接,祁景無奈,“你剛剛不是喊我祁哥哥嗎?我替伯父伯母照顧你,給你買只燈籠算什麼?”話語裡帶著一種賭氣的味道,當然他自己是聽不出來的。
許錦不高興地扭頭,“誰要叫你哥哥啊?那是我故意叫給他聽的,否則他看見咱們兩個這樣,誤會了,回頭告訴父親怎麼辦?”她喊他名字喊了那麼多年,雖說兩人和好了,而且他比她大三歲完全當得起一聲哥哥,但她就是叫不出口。
祁景愣住,想起崔祿打趣他時叮囑他的話,說不能在她爹孃面前跟她表現地太過親近,那樣她爹孃會防著他。祁景對崔祿的胡言亂語向來不在意,只有這句他下意識地遵守了,並且自發在所有人面前都儘量不碰她。現在她也擔心……
“他誤會什麼?告訴你父親不好嗎?”他想從她口中知道原因。
“你傻啊,現在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