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雲將酒杯遞到淑妃常羽兒面前,常羽兒低眉順眼地倒滿酒杯,蕭逸雲將酒湊到鼻尖輕嗅:“有些日子沒到安慶了,倒是不知道安慶民風什麼時候變了這麼多,最重禮儀的安慶竟然讓女人主外了嗎,嗯?”
“何況你是什麼東西,見了朕都不下跪,不得朕允許就回嘴,誰準你在朕的面前放肆的,你安慶派這樣的人來是欺我東臨沒人了嗎。”最後一句話是對著上官思聰說的,這次安慶出使由他全權負責。
一滴冷汗自柳湘湘額角流下,到東臨後未曾對人下跪的上官思聰忙拉著妻子跪下,低頭說道:“內子不懂規矩,下臣回去必定嚴加管教,還望皇上海涵。”
蕭逸雲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三指捏著酒盞轉了轉才開口:“嗯,上官大人是得好好管教管教尊夫人了,不然讓人笑話了就不好了。好了,別跪著了,來者是客,怎麼可以讓上官大人下跪呢。”
上官思聰拜了一拜,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最終只能忍住怒火,起身帶著妻子回座位。此時也不好再提聯姻的事,只能以後再說了。
看到那對夫妻吃癟,蕭逸雲心裡開心萬分,雖說他們的所作所為將雲依推到了他身邊,但他沒參與雲依的生活中,雲依確實受了他們的委屈。他的雲依那麼好,他們竟然忍心欺負,連自己欺負她他都不能原諒,更何況是其他人。
想到雲依,蕭逸雲垂下眼眸:雲依,就這樣把你囚禁在那方寸之地你一定很不開心,會恨我嗎?可是我能怎麼辦,在那樣的事發生後,我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恢復記憶的你。
雲依,若是你恢復了記憶,一定會恨我,會不顧一切地離開我。我只能想盡辦法把你與其他人和事隔開,儘可能地降低你恢復記憶的可能。我只能用這樣拙劣的方法留住你,我該拿你怎麼辦呢,雲依,我能關住你一輩子嗎?
宴席的氣氛很微妙,兩國人依舊在推杯換盞,但東臨這邊的人說話越發不給面子了,而安慶這邊的人也再沒有趾高氣昂。
安慶本來就在與東臨官員你來我往中略佔下風,安慶官員心裡都憋著一口氣,但在東臨皇帝開口堵得他們無話可說後,安慶出使的大臣,沒人再敢觸黴頭,連那口怒氣都沒了,乖乖賠笑喝酒,不敢再把話題往敏感的地方引。
五大國中安慶雖富裕,但兵馬並不強,自從安慶兵馬大元帥雲震天去世,他的親兵解散後,安慶能拿得出手的將領就沒剩幾個,能對他東臨造成威脅的將領更是沒有了。
偏偏安慶那幫子人一向自視甚高,重文輕武,最好的將領死後都不知道惋惜,更不知道收斂。自詡曲樂、詩詞歌賦、禮儀之類的造詣都高於其他國家,安慶人便洋洋自得,認為其他國家的都是野蠻人,就與他們交好的天聖略微好點。
為此東臨人一向不喜安慶,對他們的自視甚高尤其看不慣,特別是東臨將領,看到那幫沽名釣譽的安慶人就不爽——會詩詞歌賦、吟詩作對了不起啊,打仗的時候你有本事彈個琴就殺死敵人或是用樂曲打動我們退兵嗎,你吟首詩我們就會像娘們一樣臉紅心跳捂臉奔走嗎?
笑話!一個個弱雞似的只能噹噹小白臉騙騙不懂事的嬌小姐的,還敢來東臨叫囂,他奶*奶的不知道怕字怎麼寫是吧!
東臨的官員話越說越不給面子,灌酒客套話也懶得說,直接把安慶官員往死裡灌,不多久,安慶的人就招架不住紛紛醉倒了。
宴會接近尾聲,蕭逸雲準備走人,留了這麼久已經很給面子了。剛準備起身就被柳湘湘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叫住。
“皇上請留步,民婦好些年不見依依了,我們是閨中好友,可否讓我們見上一面敘敘舊?”
這個該死的女人還不死心啊,是他剛剛說話太給面子了是吧。雲依回來其實大家都有數,雖然沒多少人見著她,但她後宮獨寵,又住在湖心小築裡,還給他生了個這麼大的兒子,後宮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都猜得到她的身份。
不過他是皇帝,他說帶回來的不是雲依,是青州太守的養女,是他在宮外看上臨時起意帶回來的,還有誰敢明目張膽地說雲依回來了呢。縱使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也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啊,這女人倒好,該說她膽子大好,還是說她蠢。
上官思聰喝的也有些高了,妻子開腔的時候沒來得及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妻子做傻事,看到上位者沉下的眉眼,想開口求情也來不及了。
“雲依離開那麼多年了無音訊,朕都不知道她在哪裡,又怎麼讓你們見面?”蕭逸雲負手而立,冷冷睨著柳湘湘,眼裡滿含不耐與不屑。
甩開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