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踏出雲夢閣的大門,足下登時一軟,僅剩的幾級臺階竟踩了個空。身子踉踉蹌蹌便朝一旁歪曲,所幸身邊有秀蓉攙扶,才不至於摔倒。
“郡主?”秀蓉緊緊託著我的手臂,“可扭傷腳了?”
“嗯。”對上秀蓉滿臉關切,我才鬆了一直僵著的眉眼,輕輕地點了點頭,“腳疼。”
“主子請上車,奴才這就為主子傳大夫過來。”見我說疼,高達也上了一步,恭敬地撩了門口馬車簾子迎我上去。
“不必,回府再說。”輕輕搖了搖手,我緊緊握住秀蓉,緩緩走近馬車。見高達雙手交握搭於大腿之上為我墊腳,也是破天荒地沒有阻止,扶著秀蓉手臂踩了高達手背登上車去,“秀蓉,你上來陪我。”
“是。”秀蓉深深望了我一眼,卻並不多話,只是點了點頭藉著高達手扶之力便已經踏上車來。
見我倚著馬車壁靜靜坐著,秀蓉半躬了身子放下了馬車兩邊的簾子,輕輕來到我的身邊,將我的雙手拉在懷中,輕聲說道“郡主,歇一會兒吧。”
“秀蓉……”心中一暖,我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是未曾開口。我側過身子,輕輕軟軟地偎在秀蓉懷中,彷彿渾身所有的力氣都在方才跨出雲夢閣的一瞬之間全然抽空。
聽到耳邊秀蓉低低嘆息一聲,我才要抬眼,便感覺到她暖暖的手指正在輕輕撫過我的髮梢,輕輕一笑,我安心地合上雙眼。
不斷晃動著的馬車之中,靜謐異常,只餘我倆微微的呼吸聲,輕輕慢慢……
當日曉雲失足摔落山樑之後,滿心慌亂的我顧不及追究曉雲落崖的細節,只是拼命地尋找,尋找,一心盼著能將她給尋了回來。
陳王府中臨出嫁的那幾日,我不見靜珣,不見靜瑜,不見當日登山的所有人,只因為我心中害怕。雖然那日先是靜珞受傷,又是曉雲落崖,再有我身中*,一連串的事情都是那般明顯地現出人為痕跡。可是我卻害怕,害怕見了她們之後,那事情真相會得到證實,我怕自己會親耳聽到那事情乃是有人蓄意為之。
我一直抱有一絲希望,我希望曉雲能夠回來,所以我欺騙我自己,我不斷地告訴我自己,那次,只是意外,只是意外。
直到,曉雲的屍首出現在我面前,我這才不得不承認,曉雲她是真的走了。
就在我將滿腔怒火鎖定在靜珣身上之時,恰逢惠夫人孃家父親意圖謀反一事敗露。惠夫人母子三人因而受到牽連各領責罰,免卻了我的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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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鋒相對(15)
當時我只是慨嘆著老天有眼,報應不爽,以至於忽略了前來向我求救的靜珣口中之言。
直到,直到馬場之上靜瑜大顯身手,再加上龍曼舒對我所說靜瑜人前人後表現大相徑庭,我這才生出些微疑心,猜測著也許平日裡對我恭敬有加的靜瑜才是深藏不露,隱忍更甚於我的高人。
倘若事情至此便戛然而止,那麼我也不過是在心中認為靜瑜平素隱藏,只是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只是為了於某一個適當的時機展現自己從而抓住她所認為的良機。
可是,在靜珣突然身亡一事上她卻暴露了太多破綻。
既然雲夢閣中接客都未能令素來高傲的靜珣生出尋死之念,何至於區區一杯潑溼了頭臉的酒水便有那般大的力量?
在我以靜珣復活來試探之時,她的表現竟是如此緊張,這般迫切地盼望靜珣永遠地閉嘴,不得不令我聯想到此前她和靜珣曾經對我所說的話。
當初最先確認曉雲落崖並非意外而是人為,我是在回門時陳王妃的口中得知。後來我亦曾於席間細細問過靜瑜,她對我所說和對陳王妃所說完全一致。
是靜瑜將*事先抹在杯盞之上,而後推落曉雲,再遣人趁機對我羞辱……
靜瑜口中,過往那樁樁件件,皆是靜珣一手謀劃並且親自為之,而她自己,則只是一個事後知情的旁觀者。
可是,在靜珣偷跑出雲夢閣當街將我馬車攔下之後,曾經和我於太子府中有過一番哀詞懇求。
為求我搭救,靜珣是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