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跑,跑,快跑……”迷夢之中,秀蓉又開始出現囈語。
想起當日情景,眼眶一紅,我低垂了頭臉,輕輕靠近秀蓉耳畔寬慰道,“放心,沒事了,沒事了……”
“跑,痛……”仿似聽不到似的,秀蓉仍舊緊閉著雙眼,喃喃自語。
“秀蓉,沒事了,沒事了……”看到秀蓉連在夢中都是這般驚慌失措,可想當她挺身攻擊那黑衣人時該是何等勇氣。胸口一慟,我握住秀蓉手掌,疊聲回著。
“痛!郡主快跑!快跑!郡主快跑!”彷彿受到驚嚇,秀蓉開啟我的手掌,一邊胡亂地揮舞著一邊大聲呼喝。
終於聽清了她口中詞句,我猛地一怔,眼中淚水便無法自抑地滾滾落下。原來,她心心念唸的並不是自己胸口的傷,而是我!便是如今這般渾渾噩噩的夢境之中,她仍是記掛著要我快跑,要我快跑。
“秀蓉……”口中低低喚著,我硬是握住秀蓉空中亂舞的雙手,哽咽道,“我很好,我很好,你放心,放心……”
似是極為不願自己雙手被我控制,秀蓉拼命地掙扎著。手臂被秀蓉抓痛,我忍著,衣領被秀蓉扯開,我忍著,眼淚披了滿臉,心中是默默地祈盼,秀蓉,醒來,醒來,你醒來啊!
“啊,啊……”見自己掙扎不開,秀蓉帶著滿臉的驚恐猛地坐起了身子,豁然睜開眼睛。見到眼前披了滿臉淚水的我,只見她突地一怔,繼而便是大力將我推開,口中大聲地呼喊,“跑啊,郡主快跑,快跑啊!”
身子歪了一下,我仍是緊緊抱著秀蓉手臂,低低開口,“秀蓉,沒事了,沒事了……”
“呃,郡主?”似乎因為感受到四周的安全氣氛,秀蓉一下子平靜下來,她四下張望了幾眼,終於反應過來。她定定望著我,半晌之後忽然涕淚交加地將我擁住,“還好,你沒事,還好,還好……”
胸口被箍得疼痛起來,我卻硬是不願掙出這溫暖的懷抱,反手擁住秀蓉肩背,欣喜的淚水奔淌不盡。心中默默唸道,還好,秀蓉你沒事,還好,還好……
尋訪墨蓮(11)
著紅菱將飯菜送到秀蓉房中,我們三人正吃得開心,卻聽外間有僕從通報說福雅敘已經到了正堂。
“娘娘,”聽到福雅敘的名字,秀蓉面上笑容登時僵在當場,她睨了紅菱一眼終是扯了我的袖子低聲說道,“奴婢覺得此行遇刺實在來得太過蹊蹺,娘娘小心為上。”
“我明白。”知道秀蓉是懷疑當日行刺之人的幕後主使乃是福雅敘,我會意點頭,隨即便擱下了碗筷,帶著紅菱去往正堂迎客。
來到正堂,看到福雅敘並未帶著那個片刻不離近身的含香,心頭不由奇怪。來不及細想,人便已經來到福雅敘面前,不動聲色地福下身去,衝著她行了禮,“靜華見過姐姐。”
“快起。”福雅敘匆忙伸手將我扶起,目光在我身後梭巡一圈之後面色一正,毫不避諱地對我言道,“時至今日,你我應當開誠佈公。不知靜華妹妹如今可有心思與我暢談?”
“也好。”微微奇怪著她竟然如此沉不住氣,我輕輕點了點頭,揚手屏退左右,示意福雅敘入座,“此時房中已無旁人,姐姐請直說。”
素來掛著笑容的俏臉之上換做一副嚴肅表情,福雅敘靠在椅上微微向我傾斜了身子,“妹妹素來聰敏,想必早已猜出當日那些襲擊妹妹的山匪另有身份,可是任你如何猜度那幕後之人,我都要告訴你,這些人,和我無關。”
“是嗎?”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卻仍是不曾想到福雅敘竟會如此單刀直入,我保持著面上微笑,輕輕揚眉。畢竟當日建議我代行的人正是福雅敘主僕,遇襲倘不是她們安排,這一系列的事情便發生得太過湊巧。
“今日我孤身前來便是因為已經作出決定要和你攤牌,此刻所說皆是我心裡話,皆是真話,無論你信或不信。”
看出我並不信,福雅敘無謂地坐直了身子,咬唇續道,“於我而言,整座太子府中,只有你是個危險的對手,你離得越遠我便相對安全。所以當日借病令你代我遠行,乃我故意為之,可是我的目的只是為了要將你調離二哥哥的身邊。雖然此計只能令你離開十天半月,可是這十天半月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因為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當時的我有絕對的把握和信心能夠挽回二哥哥的心。所以,我根本不必那麼多事地安排些個莫名的殺手扮作山匪前去殺你。”
尋訪墨蓮(12)
“哦?”見福雅敘難得如此認真,我拿不準她的來意,一時之下也辯不清她的真假。所以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