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他如何識得我和曲洛池身份,可是既之前他便已經看破卻佯作不知,那麼如今斷也不會將此事抖落出去。
看出我的疑惑,元非哈哈一笑,和麵上那副莊重之色頗是不符,“貧僧曾經有緣識得曲相,偏小曲公子容貌大半得自其父,要辨認出來並不算難。至於娘娘,”元非口中頓了一頓,撫起白色長髯復又續道,“如娘娘這樣華彩出眾的人物世間難尋,想必任是誰人見過一面都會過目難忘,更何況此前祈福一行貧僧曾見過娘娘不止一次。”
原來在陪同皇后進山祈福的那日元非便已經如此細心,想起在養傷的十幾日中那個滿口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胖和尚,
我揚起眉眼燦爛笑道,“大師還是如同此前那般喚我丫頭好了,靜華聽著比較順耳。”
“還是丫頭敏慧,和尚我乃是受師兄所迫才不得不這麼一番饒舌,謝過謝過。”元非毫不客套,徑直便改了稱呼,笑呵呵地坐在了我的面前大吐苦水,“丫頭你可知道,剛才那番文縐縐逼得和尚我有多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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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一章
命定一劫(07)
“殿下他?”我打量了四周,後才重新轉向元非。
“丫頭放心,殿下的傷自有和尚師兄親自治療,想必無妨。”元非一雙大掌輕輕撫弄著自己的肚皮,笑呵呵地回我。
“他受傷了?”心中一驚,我豁然起身。才要問個仔細,忽然想起那日在馬車之上曾經看到他面色蒼白,當時我還懷疑他是不是舊疾發作。
可好端端地怎麼就受傷了?
難道是龍嘉寰在去往湘西的路上發生了什麼波折?
可即或在路上發生了什麼波折,這遠在千佛寺的元非又是如何得知?難不成這寺中的和尚竟能未卜先知?
“原來丫頭竟然不知,看來和尚我今日又多嘴了,不該,不該呀。”元非口中說著不該,面上卻仍舊是嘻嘻笑容,一點也看不出有絲毫的悔意。
“大師可否帶靜華去看看殿下?”早已習慣了元非的口無遮攔,率性而為,不待他回話,我便已經來到了房門口。
“既丫頭不放心,和尚這便帶你去師兄的禪房。”見我關切,元非也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推開了房門在前頭引路。
跨出房門,這才發現此時我所身在的房間竟是搭建在一處四面環水的湖泊之上。
“這滿池的紅荷雖算不得寺中最為陽盛之處,可此物卻偏偏與那墨蓮之性相生相剋,最適合你這陰氣過盛引致的患者於此養傷。”看出我的疑惑,元非一邊吩咐了門口的小沙彌放開湖上小舟,一邊主動為我解答。
“原來如此。”我瞭然點頭,隨著元非登上小舟。
元非立在舟頭,握一竹槳左右開弓,對著隨意坐在小舟之上的我佯作嗔怪,“倘不是為了你這丫頭,和尚我怎會淪落至划槳這般可笑地步?早就兩袖一扇,幾步便越過湖去了,何需如此麻煩?”
“是啊是啊,”唇角一動,我玩笑拱拳,“靜華拖累大師了,辛苦大師。”
見我模樣古怪,元非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命定一劫(08)
小舟輕盈,不過一瞬,便已經來到了湖邊。
踏下小舟隨著元非穿過湖邊一片杏樹林,我猛地止步。
“師兄禪房就在前頭,丫頭怎麼不走了?”元非側轉了身,不解望我。
“這?”抬手指著眼前一片破敗房屋,我遲疑開口,“不過半月光景,怎麼這便成了這般模樣?可是寺中遭了天火?”
“天火?我千佛寺歷代皆是得道高僧,有何道理竟要遭天火突襲!”望著眼前一群正在自焦土瓦礫中翻檢什麼東西的小沙彌,元非忽然對著我吹鬍瞪眼,“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丫頭!”
“我?”我先是一怔,隨即便大張了雙眼質問回去,“靜華離開之時佛院一切如常,之後便是數十日不見,剛剛才至。難不成靜華竟有分身之法,一邊離開一邊返回,放了這把大火嗎?”
“丫頭你無那分身之法,可旁人卻有啊。既你問到此處,和尚我也懶得再在對你藏著掖著,索性就全說了吧。”元非整了面上顏色,嚴肅對我說道,“為了求得本寺的墨蓮丹去醫你的雙手,太子殿下他先是佯作離開,後又去而復返,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不惜火燒這上百年的千佛寺,害得和尚我這些小徒孫們日日都要在這灰燼之中翻尋那些個來不及搶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