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迴盪在空曠的走廊。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衣果扶著海馳澈的腦袋,吻下的場景。
“讓她來!”沈執冷冷的說。
受不了?
她有什麼受不了?
她唯一受不了的就是沒有男人吧?
蘇若猶豫不決,但是聽著電話那邊傳來衣果的哭聲,還是嘆了口氣,把地址告訴了衣果。
0。2
直到沈依依送進火爐,衣果的臉色一直蒼白寧靜,不哭,不鬧。
安靜的可怕。
你知道,心痛到極致,是什麼感覺嗎,就是無淚。
痛到麻木,因此無淚。
蘇若擔憂的扶著衣果。
大火熊熊,終於把衣果的臉色渡上一層暖色,她的眼神,無神渙散的盯著前方,耳邊是‘噼裡啪啦’燃燒的聲響。
沒了,都沒了。
衣果清醒的明白。
離開時,白芷突然追上來,拉住她的手。
“果果,你能聽我解釋嗎?”
‘啪’!
蘇若回手一巴掌甩在白芷臉上,霎時間,周圍一片寂靜。
白芷沒有躲閃,生生的受著。
“你還想說什麼?”蘇若把衣果護在身後,死死的瞪著白芷。
“你幹什麼?”白朮急了,衝上來。
“你是哪裡來的?現在跑來維護正義?早你幹嘛去了?”蘇若冷笑:“你們兄弟哪個是好東西?”
“那你又是哪裡跑出來的?”白朮同樣冷笑反駁:“這裡的事,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蘇若,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夠了!”衣果站出來,走向白芷,慘笑:“白芷,別以為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依依已經如你所願,死了!你還想要什麼?”
“果果。我……”白芷欲言又止,話都化作一聲輕嘆,穿過亙古的層層悲哀,傳入衣果耳中,只是更諷刺。
“別再說為了我,我累了,你要是不嫌棄,還想要,只管拿去。”衣果苦笑一聲,開始解病服的扣子。
“衣果!”
沈執不禁怒喝一聲。
衣果一頓,抬眸,自暴自棄的問:“怎麼,你也要?”
“你在說什麼?”蘇若趕緊繫上衣果剛剛解開的兩顆紐扣。
“你鬧夠了沒?”沈執大步走上去,扯住衣果的手腕:“走,跟我回家!”
“家?”衣果仰頭,看著沈執:“哪個叫?我還哪有家?”
掃視一圈,唯一和她有血緣關係的已經化為灰盡,被衣果緊緊鎖在懷裡。
之前,因為又沈父沈母,所以,沈氏別墅是家,後來,因為依依,所以,那個房子,是家,現在沒有依依,沒有沈父沈母,還哪裡還有家?
“依依也是我的孩子,我難道就不傷心嗎?”沈執皺眉。
“你的孩子?你憑什麼這麼說?”
衣果冷笑。
“……”
“她出生,你不在,她第一次睜眼,你不在,她第一次笑,你不在,她第一次會爬,你不在,她第一次能獨立坐起來,你還是不在。”
衣果一頓,留下兩行清淚,卻狠狠的諷刺的笑了:“?一年了,你才來到她身邊,現在你說她是你的孩子了。?你配嗎?”
沈執無話可說,依依連一聲‘媽媽’還沒叫,就離開了。現在她心裡的難受誰也無法理解。
衣果看他微微自責的表情,冷哼一聲。
之前,她會躊躇不定,猶豫不決,只是因為還有依依,現在什麼都沒了,那沈家,她是一步也不會進的了。
什麼沈執,什麼白芷,什麼沈林,都放他/孃的狗屁,他們都算是什麼東西。
還以為她會那麼天真,那麼犯賤,那麼傻了嗎?
一切都該翻頁了,沒有他們,她衣果還可以活的好好的,就算心口有裂縫,她也可以,親自一針一線,兌著教訓,縫補好;就算留下傷疤,她也可以,哈哈大笑,視而不見。
這次就算任人嘲笑,諷刺,她也要堅強,好好的活下去。
醜小鴨之所以可以浴火重生,是因為,她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傷痕和絕望做柴火,就差一人推一把,點著火,把那些懦弱,燒掉。然後華麗麗的從熊熊火中再次站起。
她已經長大了,曾經只會流淚的她,一去不復返。
就像,沈家老太太的話。
“把自己狠狠踹碎,然後完美重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