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因為那寒冷的風霜可以蓋住一切聲響。
衣果沒有還手,只是靜靜的站著,半邊臉立刻通紅的腫起來。一聲不吭,倔強的表情。
口腔裡瀰漫開一股腥甜的血水。
弄堂那邊的男子默默轉過身,摘掉口罩,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打著火,狠狠的吸了幾口。身後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還有衣果盡力壓低的悶哼,男子抹了把臉,然後沒等把那根菸抽完,就甩在一邊,轉回身。
“行了,夠了。”
肖顏並未停止。
男子一把將她拽過來,扔在身後,冷冷開口:“我說夠了,你沒聽見嗎?”
衣果勉強抬眼,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接著,男子也轉過臉,望著她,有些懺悔的聲音說:“你走吧,這算我欠你的,以後我一定還你。”
“Baron,是你啊。”衣果扶著身後的牆站起來。
Baron沒有說話,只是轉身拉著肖顏走了。
這算什麼?沈執,你這是屈打成招嗎?想到這裡,衣果自嘲的笑笑,他怎麼會對自己那麼上心?閒的沒事找人來教訓她?
衣果扶著牆走了幾步,突然腹部劇烈的痙攣,疼痛相伴而來,衣果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不禁把身子縮起來,團成球形,微微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才看見流血了。
0。4
蘇若盤著腿,坐在衣果家簡易的布沙發上,發愣的望著電視螢幕,直到聽見門口傳來鑰匙穿進鎖孔,擰動開門的‘咔哧’聲。
“你怎麼才回來?又加班?”
“先別說這個,去我房間床下抽屜裡拿急救箱出來。”衣果有氣無力的聲音緩緩傳來。
蘇若一愣,抬手開啟門口的燈,看著衣果鼻青臉腫,蹭的躥上一股火氣:“誰幹的?”
“去拿急救箱!”衣果單手捂著小腹,另一隻手推了推蘇若。
“啊,你等著,堅持一會,我現在去找。”
臥室裡傳出翻箱倒櫃的聲音,衣果懶得理房間會不會被翻亂,弓著腰,扶著身邊的牆壁,直直的往客廳裡走。
蘇若猛地聽見客廳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微微怔了怔,就趕緊跑了出去:“果果!”
衣果微微睜眼,看見自己下體潔白的紗裙,迅速暈染開一片血紅。隨後眼前猛地一黑,昏死過去。
“沈執。。。。。。救我。”
衣果最後的念頭只有這四個字。沈執,救我。
她不知道這算什麼,沒骨氣的忘不了他?還是心底認定了,他就是一定會保護自己的人。
0。5
“你怎麼那麼傻?你知不知道你受傷我會心疼?”
模模糊糊的半睡半醒間,耳畔流進這樣一句話,衣果緩緩睜開眼,望見床邊坐著的人,他緊緊拉著自己的手,腦袋低垂著,細碎漆黑的髮絲遮住悲傷的表情,於是,看不清臉。
衣果只覺得氣質熟悉,於是試探的輕喚一聲:“沈執?”
只覺得那人身子一僵,緩緩抬頭,一雙溼漉漉的眼眸望著她,最後緩緩開口,發出像古舊發黃的紙,被揉捏發出的沉重聲音,他說:“我是池啊。”
衣果一愣,垂眸:“對不起。”
“唉。。。”海馳澈鬆開她的手,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就只會這三個字麼?”
衣果不語。
“你這傷被人打的?你還手了麼?”
衣果搖了搖頭。
海馳澈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她。
“先別說這個,我記得我那裡,額,就是那裡,流血了,為什麼?”衣果記起昏倒前那一片血跡,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抬眼看見海馳澈的表情,心頭忽然不安:“我記得我還沒有到經期啊。”
海馳澈神色一絲為難。
“算了,肯定不是好事,大不了一死,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衣果自暴自棄的揉了揉脹痛的腦袋。
“你說什呢?”海馳澈有些怒了:”你要是死了,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是,我們相處的日子不多,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大抵我這輩子就可能是為了你而活著。“
衣果微微詫異的瞪起眼,最後微微笑了:“池,你不必如此,我連自己的命都不重視,更何況是你的,就像。。。我連我自己的感情都不重視,怎麼會看重你的感情?”衣果一頓,繼續說:“我之前就說過,我不值得你為之努力爭取,因我根本就是個爛人,而且。。。”
海馳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