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在這跟我道個歉,她就可以走了!”
緩過神來的王詩玉聽到潘洪的話,推開馬文心,挺直腰背,徑直走到潘洪面前凝望著他。突然,她猛地抬起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而後異常平靜地道:“這樣,可以了嗎?”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王詩玉會這麼做,傲慢的潘洪同樣震住了,腦中有些說不出的東西瞬間改變。他凝視了王詩玉一會兒,轉身回到車上,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一晚,王詩玉無法入眠,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潘洪的所作所為,時而義憤填膺,時而暗自傷神。她想象著各種可能,如果自己同樣是生在官宦之家,他會不會一笑了之?又如果自己是富家千金,他又會是怎樣的嘴臉?哪怕自己是個絕色佳人,他也不會如此粗魯吧!不管是哪一種,她都斷定,潘洪絕不會這樣肆無忌憚!但這一切都只能是如果,事實上她一無所有,事實上她被潘洪真實地羞辱了一番!這種思緒,讓王詩玉陷入哀怨、悽苦之中,在漆黑的夜晚,聽著周圍香甜的鼾聲,冰冷的淚水打溼眼眶,她向蒼天無聲控訴!
天,慢慢放亮,馬文心蠕動幾下,漸漸醒來。看著矇頭大睡的王詩玉,伸手推了推她:
“你今天是不是休息?”
王詩玉微微動了一下,想要開口,但乾裂的疼痛從嗓子傳來使她艱難地“嗯”了一聲。
“你沒事吧?”馬文心察覺到異樣,便關切地問道。
等了一會兒才傳來王詩玉沙啞的聲音:“沒事,有點感冒!”
馬文心立刻坐了起來,一邊穿上衣服一邊道:“我去給你買藥!早上你想吃什麼?我一塊買回來!”
王詩玉伸手拉住她:“你傻了吧,這個時間藥店都沒開門呢!沒事,我躺一會兒就好!”
“也是,那你吃什麼?”
“不用管我,你快收拾去吧!”王詩玉說完又想到一件事,認真地道:“文心,不要告訴夏遠!”
馬文心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看來你是真不嚴重,思維很清晰嘛!”
“別笑,真的,別告訴他!”
“你還真以為我會通風報信啊!”馬文心笑了,目光掃過許可言整齊的被子,奇怪地道:“咦?可言呢?她這麼早幹什麼去啦?”
王詩玉指了指還在沉睡的馮梅,悄悄地道:“她一晚都沒有回來!”
馬文心睜大眼睛,明白了王詩玉的意思便不再多問。半個小時後,屋裡只剩下王詩玉自己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王詩玉坐了起來,穿好衣服,向門口張望。
許可言睡眼惺忪地走進來,見到王詩玉閃過一絲驚訝,但轉眼就恢復如常:“你怎麼不去醫院?”
“哦,感冒了!”
許可言不再多言,側身對著王詩玉,脫掉外套。王詩玉注意到她的胸前,有幾處格外醒目的紫色痕跡,回想她一夜未歸,頓時醒悟,便連忙收回目光,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剛走出校園的女孩兒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許可言卻笑了起來,王詩玉立刻明白自己剛才的目光被她發現了,不由紅了臉。
許可言換上睡衣,轉過身來:“王詩玉,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許可言的直白讓王詩玉更加難堪,她訕訕地道:“你都這麼說了,我再否認就太不光明磊落了!還有,我一直想和你說一聲,昨天實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你為什麼道歉?既然做得出就不在乎別人的蜚短流長!我還要謝謝你,絕口不提!”
“事實上,我並沒有絕口不提,我和文心提過了!”
“我知道,說實話,我羨慕你有這樣的朋友!這個社會,真心對我的沒有幾個,我能相信的更是屈指可數,但你的為人我還不討厭!”
今天的許可言與往日不同,多了一些難得的親切,這不禁勾起王詩玉的好奇之心,她斟酌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既然你看得起我,那我就得寸進尺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正好我心情不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問的好!哼,我要告訴你,高中的時侯,我就出來賺錢了,你信嗎?”
“不得不信!”王詩玉雖然難以置信但她信了,“你家人呢?”
“我爸早就沒了,我媽瘋瘋癲癲,沒有人管我的死活!在別人眼裡,我哪裡還有上學的資格?可我做到了!哼,過去有個什麼人說過,‘士可殺不可辱’,但這個社會為了捍衛尊嚴,有時候就得作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