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能稀釋到對人沒有傷害的程度,這牆後頭有沒有水都不好說 。他將幾個空塑膠瓶擰緊塞進林木懷裡說:“堅持住,憋不住了就吸幾口這裡面的空氣。”
林楚生敲了敲頭頂上的牆壁,根據聲音的大小大概判斷了一個方位,而後他在石壁上砍出一條縫,將幾個貼點炸藥塞進去定好位,點燃之後,他一下子轉身擋住林木。轟的一聲巨響土石迸濺,可之後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楚生皺了皺眉,拿出點炸藥要再炸。林木看他背後的炸傷想說點什麼,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林楚生把炸點安在了裂縫裡頭,這次點燃,炸下來大塊的石頭,濺起的硫酸濺了不少在人身上。林木感覺身上燒的火燒火燎,幾塊大石頭掉下來之後,他們頭頂被炸出來一個不小的洞,仍然沒有水聲。
林木和林楚生面面相覷,林楚生拿出最後兩個貼點,道:“就剩下兩個了,試試吧。”
林木點了點頭,這時候她已經有點絕望了,她身上的傷都不少,她現在覺得又疼又累。
林楚生上半身都趴進洞口了,他安好炸點就立刻退了出來。一聲轟隆巨響之後,一片寂靜。林木特別頹然地低頭看著快要漫上來的硫酸。林楚生看不出有什麼情緒變化,他捏了捏林木的手。
“完了。”林木心裡一下子灰了卻又覺得有些坦然,果然還是得死。
林楚生又捏了捏她的手。
林木心情極其糟糕,她一抬頭卻看見林楚生在笑著看她。
林木不明白他在笑什麼,但不等她問,有冰涼的東西滴到她的臉上。林木愣了一會,也莫名其妙的傻笑起來。
“不會死。”林楚生幫她理了一下鳥窩一樣的頭髮,笑著道,“咱們誰都不會死。”
林木聽見遠處傳來汩汩的水流聲,大量的冷水從炸出來的洞口中魚貫而入。
冷水和硫酸混在一起產生大量的熱,小小的一間墓室裡頭水汽繚繞。林木一試這水溫,先是燙得一激靈,隨著冷水的慢慢灌入,水溫也下來了不少。水灌滿整間墓室之後,林楚生扶著她,讓她先鑽進洞口。最開始的一段水路十分狹窄,林木就和泥鰍一樣得很小心的從裂縫中滑出去。一分多鐘後水路就寬敞了,林楚生攬著她的腰帶著她遊,冗長的水道漫漫無際,冰冷的水一直凍進了人心裡頭。
林木憋不住氣了,開始掙扎,林楚生擰開瓶子湊到她嘴邊讓她吸了幾口氣。她還沒吸上幾口瓶子就被水給灌滿了,她想要再擰開一個瓶子但林楚生卻壓著她的手意思是不能,他用力一蹬石壁帶著她快速向前遊。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林木慌亂地去擰瓶子結果因為手上沒勁瓶子脫手了。有水灌進了氣管,她劇烈的咳嗽起來,更多的水開始往她的氣管裡灌。溺水的感覺特別痛苦,林木感覺肺裡頭像是有鐵絲網在勒著一樣。
林楚生停下來要幫她把瓶子擰開,林木看著他,表情蒼白的笑笑而後她把瓶子往他懷裡一推,鬆開了手。她被水流扯著迅速向後退,她閉著眼,就好像認命了一樣。
林楚生感覺自己差不多也要溺水了,擰開瓶子吸了兩口,而後他一蹬牆一把抓住林木的手將她給拽過來,讓她趴在自己背上,他自己蹬著石壁往前遊。
林楚生好像看不到水道的盡頭在何處,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同時他心裡也升起了些許怕意。
他忽然有些怕他揹著的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一陣水流衝了過來,他手中的手電一下子脫手,墜入了黑暗。此時他抬頭,大腿上忽然被什麼東西割到,火辣辣的疼。林楚生一下子記起墓道里的水猴子,用足力氣拼命向上遊。這時候四周有水流快速從他面前劃過,有東西纏上他的小腿,硬生生地把他往下拽,林楚生被拽下來幾米。水中阻力太大他沒辦法用刀,林楚生用足了力氣把自己的腿往石壁上磕,鑽心地痛。小腿驀然一鬆。林楚生抬頭隱隱約約間好像能看見了月影,他用盡力氣往水面遊。
嘩地一聲,兩人出水,四面皆是茫茫大山,碧綠的水裡倒映著圓盤似的月影。林楚生游到岸上,很不敢確定的用手去探林木的鼻息,很微弱很微弱,她凍的嘴唇青紫,完全沒有反應。
林楚生按著她的胃部讓她把水給吐出來。林木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林楚生片刻不敢耽誤,揹著她找到最近的人家,看那家人聯絡上了車,又跟著車到了最近的衛生所,而後又輾轉去了醫院。路上輾轉了五個多小時,好在衛生所的人緊急處理了一下,他用被子一直包著她,不斷地給她搓手搓腳。等林木進了手術室之後,他借別人的手機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