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會死,提前把什麼都準備好了。”法醫拿過來一個密封袋遞給他,看著手術檯上的人,表情有些複雜,“死者肺部發現癌變現象,肺癌晚期,就算不被打死,他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高深的表情也變了,他看著密封袋裡的遺書,手寫的,字型和他之前在卷宗上看到過的一樣,確實是齊峰的親筆。他看了兩眼,感到有些意外,這封遺書不是給他家人寫得竟然是給警察寫的。
我叫齊峰,祖籍湖南長沙,算是地頭蛇。
老子有個妹妹,領養的,沒有手續,道邊撿到的,警察同志你看看能不能給我妹妹辦個身份證什麼的,這個挺讓人頭疼的。小孩今年十三,還沒走出過長沙,有了身份證她就能出去看看,也能去正規醫院治病了。我有朋友能照顧她,就不勞你們費心。
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抓我,還盯上我兄弟。不得不說你們的便衣太他/孃的假了,人群裡一打眼就能看著,以後記得提高下水平。還有你們那個叫高深的,記著,守住路口頂個屁用,城裡那麼大哪個地方不能躲?老子這次是撅了,後繼沒人,你們要覺得氣,就□□老子骨灰盒吧。□□完記著,骨灰盒還給老子兄弟,別給撒海里去。
竊聽器裡不知道能聽見什麼,反正都是重案,哪個警察看見老子的遺書那是福分,升官加爵是肯定的了。老子兄弟姓林,那小子算是個受害人,小孩還小而且可憐還沒讀過書,但沒沾過命案,老子拿槍殺人,他頂多就判個行兇傷人什麼的。
袁清風,老子要是死了就是他殺的。那老頭黃賭毒沒什麼不沾的,二十年前就殺人,我兄弟全家被殺。老子也是有身份證的人,算是公民吧?老子殺人你們管,老子被殺你們是不是也得管?我兄弟知道內情,哪個沒腦袋的要是抓他不管袁清風那人民警察可以就沒救了。
老子死了,之前殺過多少人沒數過,反正你們肯定記得比我清楚。欠下那麼多命債老子這把用命還了,不夠就等下輩子。
遺書最後記著一串電話號碼,還有□□號,旁邊寫著撫卹金往這裡打。
高深看著這篇不倫不類的遺書想笑,從沒有人從一個殺手的角度批判過人民警察。可他一點都笑不出來,這封遺書太沉重了。
他不知道當時齊峰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寫下遺書的,一個字一個字,沒有為自己開脫,沒有總結自己的一生,他把自己最牽掛的人都給寫上了,把他最後的信任交給了抓了他那麼長時間的警察。往耳道里塞竊聽器,把遺書藏進面板裡,抗戰時候用的招數他全給使上了,他說他欠下的命債用命來還。
一條殘命,他用它燃燒出最大的火焰。
“敬禮!”高深忽然大喊,他稍息立正,行了最正的軍禮。滿屋子的警察,同他們的隊長一樣,向著他們的敵人敬意。
其實不算是敵人,不過是身世不同走上的道路不同。法律的標杆立在那裡,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這樣的人,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
“買最好的骨灰盒給他。”高深靜立一會兒後道,“往上面寫報告,成立重案組。”
“他殺人咱們管,他被殺咱們也得管。”高深表情沉重,他握緊雙拳,“以後記得便衣出去的時候裝的像點,人家都批評了,說咱們裝的太假。”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很嚴肅的一章竟然被鎖……
☆、chapter21
林木飛回北京,下午飛機凌晨到家。她用鑰匙開門進家,怕吵醒人,輕手輕腳地進門。屋子裡很靜,燈沒開,林木站在門口聽見廚房裡傳來翻東西的聲音。她頓時警惕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伸縮棍,躡手躡腳地往廚房走。
“不許動!”林木開啟燈,一下子把棍子甩出來。
廚房裡的人立刻雙手舉起,一轉頭,兩人都愣了。
“木木你大晚上的你嚇不嚇人?”林霄抱怨著,轉過身又開始翻冰箱。
林木看清是林霄,便把棍子收起來,問:“你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你偷偷摸摸翻冰箱幹什麼?”
“你哥餓了好長時間了,刑警隊天天泡麵,我再吃就吐了。”林霄從冰箱裡拿出一袋速凍水餃,燒水煮餃子。他掃了林木一眼,問她:“你幹什麼呢?大晚上回來,你跟誰鬼混去了?”
“我剛下飛機。”林木捏了捏胳膊,坐了那麼長時間飛機她渾身不舒服,“你不是請了年假嗎?這還沒到上班時間,能讓你這種懶人半夜翻冰箱,什麼案子啊?”
“很複雜,有人往警察局門口拋屍,牽扯出一連串的東西。”林霄一邊說,一邊往鍋裡放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