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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茱莉的未婚夫。”他眼也不眨地回答。
裴洛的下巴掉下來。
那個辦事員也露出驚訝的眼神,半晌,裴洛才合上嘴巴,臉頰漲得通紅。
“既然茱莉小姐已經安然回來,請你叫她主動來報到!她有很多珍貴的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辦案。”他粗魯地道。
“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嗎?”菲利普禮貌地問。
裴洛抓抓已經夠亂的棕色頭髮。
“來吧!”
那名正在喝茶的保安員看他們先後走進來,打了聲招呼。
“裴洛,有線報?”
“羅德家的案子。”裴洛咕噥兩聲。“保羅,我在偵訊間和他聊聊,有事你幫我張羅一下。”
“沒問題。”叫保羅的保安員點點頭。
他們走進一個十呎見方的小房間裡,門沒有關,外面的人依然可以看見他們。小房間牆上開了一小扇窗戶,不過那個寬度大概只有小孩子鑽得出去。
裴洛示意他坐下來,自己站在門口附近,兩手盤胸。
菲利普突然有些懷念這種感覺,只是以前他通常是盤問的那一個。
“說吧,你要告訴我什麼?”裴洛緊緊盯著他。“茱莉小姐是如何被救出來的,在哪裡被救的,你也在場嗎?”
“這些問題,稍後我很樂意陪她親自過來,你可以直接問她。我想先確定一下,羅德先生的失蹤案也是你負責的嗎?”
裴洛又咕噥兩聲不知什麼話,他脾氣不太好想罵人時就會這樣咕噥。
“整個羅德家的案子都是我負責的。”
菲利普往不怎麼舒服的椅背一靠。“你不覺得巧合嗎?羅德家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三起被綁架事件?”
后街熱絡的市場交易聲從窗戶外飄進來,房間內的氣氛卻是截然相反的冷沉。
“羅德並不是被綁架,他是失蹤,而且他的案子也沒有發生在我們的轄區以內,我只是本城的對外視窗而已。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羅德的案子和茱莉姊妹有關。”裴洛粗魯地把對面那張椅子拉開,怦然坐下。椅子呻吟一聲,勉強撐住他的體重。
“即使如此,瑪莉安失蹤的時間早就超過黃金七十二小時……”
“黃金什麼?”
菲利普頓了一下,改口:“錯過最容易找回來的時間,難道這十幾天來,保安局手中一點作為都沒有?”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暗示我偷懶嗎?”裴洛神色益發不善。
菲利普繼續說:“這整個案子都充滿疑點。譬如,一起出門的是仙蒂和瑪莉安,為什麼只有瑪莉安被帶走?”
“根據仙蒂小姐的說法,她在林子裡摘花時有人綁走了瑪莉安,綁匪極有可能並不知道還有第二個人在。”
“瑪莉安坐的是轉椅,一定有人幫她才能推到後山去,這是很基本的推論吧?”菲利普指出。
裴洛的臉孔漸漸漲紅。
“瑪莉安行動不便,比較好制伏,綁匪如果在一旁埋伏,當然選擇好下手的物件。”
“但你若是個人口販子,你喜歡健康漂亮的貨,或是病懨懨不曉得會不會死掉的貨?”
裴洛頓時無言。
“先是瑪莉安被綁,接著是茱莉,如果你們一點線索都沒有,辦案能力實在很令人難信服。”菲利普不客氣地道。
門外幾雙耳朵豎了起來,能聽得見的人都努力想聽他們在說什麼。
裴洛突然冷笑一聲。
“當然有線索!最好的線索,就是──你的未婚妻!”
“……什麼意思?”
“因為,茱莉是最有動機下手的人。”裴洛挑釁地看著他。“原本瑪莉安失蹤,我們的偵查重點立刻對準她和仙蒂小姐,但茱莉跟著被綁架了。一度,我以為我的推論有誤,沒想到茱莉又平安無事地回到家,到此我不得不懷疑──她是故意演被綁的這出戏,來讓自己擺脫嫌疑。”
菲利普感覺一股怒氣從體內深處升上來。
茱莉被救的那一晚有多麼害怕,他最明白,而這人竟然說茱莉是裝的,她所受的苦都是假的?
他的怒氣之強連自己都嚇了一跳。裴洛一些暗示的話,竟然挑動他一直不知道存在的保護欲。
他吸了口氣,穩住脾氣。再開口時,語氣完全無波。
“怎麼說?”
“你是說……你不知道?”裴洛眯起了眼,莫測高深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