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呼吸,身體其它感官上便再也不剩下什麼。
他肯定是醉了。
她曾經害怕過他喝醉時候的樣子,她擔心他會動手打她,或者對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她沒想到醉了的他會像這樣向她乞討她的愛。
酒精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能令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李姒樂不喜歡喝酒,酒的味道麻痺不了她的神經,反而讓她的往事更清醒,她只喝醉過一次,讓她今生都不想再嘗試了。
她所上的中學是她所在的那個市最好的中學,可是卻離她的家很遠,學校採取的是封閉式的管理教學,一個月才放一次假,學風嚴謹,其實就是一切都以學習成績為重,她永遠都是名列前茅,李大山夫婦也每次都以她能進這所學校為傲,可是她在這裡學習度過了三年,除了田爍帶給她的時光,她在這裡就再也沒有什麼快樂回憶,或者說,痛苦的事已經遠遠地蓋過了快樂的回憶。
一個人獨處異鄉奮鬥的日子,是痛苦的。在那裡,她被人嘲笑過醜,被人嘲笑過窮,放在桌上喝水的礦泉水瓶每次都會被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用圓規紮成漏水的篩子,上個廁所還要被別人從廁所裡面拖出來……
李姒樂的同桌是個短髮的女孩,姓薩,她本來有個很文縐縐的名字,其實很好聽,可是班上的人卻偏偏不喜歡叫她的名字,而是總是“薩摩耶”“薩摩耶”的叫她。
薩摩耶,這是狗的名字。薩摩耶很不討班上人的喜歡,李姒樂不止一次聽到班上的人說她的壞話,可是她卻從來不那樣叫她,不管是在人前還是人後,因為她和她沒什麼接觸,她不喜歡議論他人的是非。
薩摩耶成為她的同桌是在開學後的第二個月,在這之前薩摩耶已經換了三個同桌,到最後都是因為她的同桌因為受不了她而向老師提出要換座位的提議,李姒樂是她的第四個同桌。
薩摩耶是這裡的本地人,家就在學校附近,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其實也就是小康家庭,可是面對李姒樂這個來自小鎮的外地人,卻總是多了一份優越感,她總覺得她是凌駕於這個又內向又無依無靠的貧困生身上,一開始坐到她旁邊的時候還挺熱情,跟她說這說那兒,說有什麼要幫忙儘管找她幫忙,要借什麼東西就儘管找她借,可到了第二天,那些可恥的劣根性就迫不及待地湧了出來。
她鄙視李姒樂,她喜歡拿著她去嘲笑而取悅那些愛看熱鬧的人因此而獲得同伴感,她喜歡將從別人那裡獲來的憋屈洩憤在她身上。她不喜歡聽課,卻喜歡打擾李姒樂上課,時不時在她的耳旁喋喋不休,李姒樂不理她,她就在桌子底下偷偷地去拍她的大腿,嘴裡還說著一些刺耳的言語,有時趁著老師不注意,折著一種能打響的摺紙在她的耳邊打,一下不夠,就來兩下……永遠不會見好就收,永遠都是得寸進尺,每次的老師眼神警告還不夠,還得被老師點名批評才停下來,她還喜歡抄她的試卷和作業,不經過她的同意就在她的桌子裡亂翻,將她的桌子翻得亂七八糟卻不給收拾。
下了課,李姒樂要上廁所,“請讓我出去一下。”
薩摩耶背靠著後面的桌子,動也不動一下,“從那邊出去。”
這種事是經常性的,有時她還不讓她進來,經常把她堵在這裡,李姒樂的座位是靠著牆,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供她出入,“讓一下。”
她還沒發火,薩摩耶卻將脾氣發在了她身上,“你可以別穿這麼老土的衣服嗎?醜死了。”
“我穿什麼關你什麼事。”
“怎麼了?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鄉下來的土包子,難看死了,別在這礙老子的眼,愛滾哪就滾哪去!”
有一次試卷發了下來,薩摩耶一看試卷,五十八分,沒及格,再看李姒樂的試卷,滿面試卷基本上沒有一個叉,還差三分就滿分,她馬上陰著臉斜眼對她,“暈死,如果不是抄了你這個題目,我也不會不及格。”
李姒樂不理她,她就去捏她的臉,“說話呀!啞巴啊?”
李姒樂厭惡地拍開她的手。
“呀!還真想跟我動手,就你還想更我動手?”她沒完沒了地又掐了上來,用尖銳的指甲在她的臉上颳著,不弄傷她的皮,可是卻折辱著她,從牙縫裡咬出字,囂張而又嘚瑟,“就你這個樣子還想打誰?叫人嗎?你能叫來誰?要不要我們明天就約人來幹一架?我看你能叫來什麼人?還在我面前拽。”
她們很可能因為一件小事而發生矛盾,可是她們卻從來沒有大吵大鬧過,靜得讓班主任都以為她們相處的很好,其他同學總是說,因為物件是李姒樂才受得了,換做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