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你想做什麼?!快放下聖上!”蘇衍指著他,義憤填膺。
“噓——”裴淵輕輕一聲,剎那止住了滿堂譁然。他掃視眾人,語氣淡淡,說的卻是最有威懾的警告:“誰敢輕舉妄動,就是意圖謀害皇上。”
蘇撫見事情發展至此,隱約預料到裴淵此舉的目的,他不由得為蘇家擔憂起來。
看著裴淵高高在上,大言不慚,蘇衍按捺不住:“謀害皇上的分明是你!”
裴淵望了蘇衍片刻,一抹不著痕跡的笑閃過嘴角。下一刻,只見他手腕一轉,刀鋒便在秦翊的臉頰上劃出了一道血跡。
荀歡完全躲避不及,臉上就傳來刺痛感,她這才明白,如今的裴淵是真的忍心傷害秦翊……
“這道傷是因為你,太傅大人。”裴淵刻意在太傅二字上加了力,字字生風。
“你!”
“退下!”蘇撫見蘇衍一氣不過,還要上前,伸手攔住了他。他抖了抖朝服,穩住語氣,問道:“裴淵,你想要什麼?”
“還是老太尉懂我。”裴淵暫收了手,從龍案上提起一杆筆,蘸飽墨汁後,甩到了蘇撫的身前。
一串墨汁濺上了蘇撫的朝服,接下來又是一個卷軸被扔到了他面前。
“太尉大人,請手書諭詔吧。”裴淵睥睨著蘇撫,一句一頓地道出:“太尉蘇撫,構陷忠良,於狼胥山殺害丞相裴疏、大將軍裴濟,犯下滔天罪行。褫奪太尉之位,關入大牢,擇日處死。”
“不,不要寫——”蘇衍望著蹲坐在地上奮筆疾書的父親,又望向還處在兇險中的小皇帝,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子蘇衍——”裴淵輕輕將目光移向蘇衍,冰冷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忍,“包庇蘇撫,但罪不至死,褫奪太傅之位。”
“已故丞相裴疏與大將軍裴濟,戰功赫赫,為國拼殺,卻被奸人所害,命喪狼胥山。體恤其二人護國有功,追封裴疏為鎮國公,裴濟為護國大將軍,遷葬於東陵,永享皇室香火。”
“最後——”裴淵的聲音突然輕了許多,輕到只有荀歡可以聽見,“師傅一直有個心願。師傅想做翊兒的太傅,哪怕只有片刻。”
他的聲音回覆了一貫的溫柔,荀歡不由得懸起了心,他方才說的種種,都只是交代裴疏和裴濟,卻隻字未提自己。如今聽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他看來已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