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不願回憶任何有關東秦國的事情,只道:“秦徽殺我父兄,負我裴家一片忠心,此乃血海深仇。當然,夷胡國扣我父兄屍首,也盡數記在賬上,遲早要還。”他的話語都是溫溫平平,毫無波瀾,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擎堅仰頭大笑,“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不錯。你我這樣互不客氣,各取所需,是再好不過。”
裴淵無心多做周旋,他直截了當,“你既能拿到藏書閣至密間的鑰匙,就說明宮中有你的暗線。我一人不能與秦徽抗衡,但若秦徽將死,太子繼位,我有辦法掌控東秦朝政。到那時,你們夷胡看上哪裡,我便割讓哪裡。”
“哈哈哈,藏書閣的密函你果然這麼迫不及待就看了。不過你雖為太子太傅,但那也是過去的事了。我怎麼能相信你有能力把持朝政?”
裴淵背手而立,不屑回應,“你們夷胡雖在宮中伏有細作,卻不敢對秦徽下手。還不是因為即便幼主繼位,太尉蘇撫等朝中重臣尚在,你們也掌控不了東秦。你等的人,最需要的人,此刻就在你面前。你千方百計找到我,引我發現父兄死因真相,不就是為了這一刻麼。”
擎堅拊掌嘆道,“大將軍裴濟年紀輕輕,卻威名遠揚,你這個弟弟也不輸他。可嘆東秦國不珍惜你們,還要將你們趕緊殺絕。”
裴淵並未接話,因為相同的感慨他早已在心中重複了千次萬次。
太子尚小(21)
長夜漫漫,搖晃的燭焰突然爆了火花,噼啪一聲甚是響亮,荀歡猛地睜開眼睛,直身坐起竟是捂出了一身汗。
東宮殿裡宮人俱撤,靜謐不已,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驚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方進了內室,朝她走來。
“師傅……”看清來人時,荀歡已徹底呆住。
裴淵淡淡笑著靠近了,沿著床榻邊坐下,凝視著她,“阿翊,你怎麼不睡?”
荀歡哭著撲上去,幼小的手臂環住裴淵,“師傅,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我不肯相信。果然,果然,你還活著。”
失而復得的喜悅逐漸瀰漫了荀歡滿身,她擦乾了淚水,扶正裴淵,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