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側身,似乎不太願意承受侄兒的禮。
沈義山回房換了衣衫,一身青石色的長襟對開文士通袍,大概是病中失了銳氣,反倒顯得氣度頗為儒雅大方。沈夫人看著自己的丈夫,嘆氣道:“山上氣候陰寒、潮溼多霧,你身上本來就有幾處積年舊傷,長年累月住在那深山裡,自然對身體不大好。早些年總不得下山,眼下國中世道太平安穩,不如你們都回來住,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沈義山頷首道:“嗯,這段時間暫時住在府中。”
沈夫人顯得十分高興,笑吟吟道:“我已經讓丫頭們去收拾,好在晞白的房間一直有人打掃,倒也乾淨,等下便可以去歇息。”
晞白與沈夫人並不熟悉,不過見面幾次,只記得每次生辰回府,二嬸都會細心的忙著為自己張羅。但對於自小與人疏離的晞白來說,能夠有人如此溫柔的對待自己,已是極其疼愛,因此很是敬重這位嬸孃。
少時,家人去東街請來本城最好的大夫。誰知那老大夫卻是連聲嘆息,說是沈義山病入心肺、沉痾難解,乃年輕時積累下來的病根,加上長年累月不得保養,眼下已非尋常醫者能夠診治。老大夫開了一張方子,說是自己只能開些調養的藥,要根治還得尋訪名醫,切莫再拖延耽擱。
沈義山是習武之人,從前年輕身體精壯之時,每年都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不料暮年反倒病重如斯。晞白心頭沉甸甸的,猶如一塊巨石頭壓在自己胸口,倒是沈義山生性灑脫,淡然道:“生死有命,不必強求。”
名醫?自己涉世不多,如今該到哪裡去尋訪什麼名醫?晞白想了半日,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頭緒,送老大夫出門的時候,懇切問道:“老先生,可知附近州縣有什麼杏林聖手,還望能夠指點一二。”
老大夫搖了搖頭,“淮安這地方是個窮鄉僻壤,要說醫術好一點的同行,近處還真是找不出來,有能耐的都到州府高就去了。”他拈著鬍鬚沉吟,又道:“彷彿聽說,南面斷崖谷住著藥聖的女兒,醫術極是了得,公子不妨前去打探一下。”
“藥聖的女兒?!”
這個名頭聽起來十分響亮,想來醫術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