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了。”
他一手拎起包,一手牽著她,一步步走下樓梯來,站在欒承詠面前,扶著她的背,將她送了過去。
“一定不負重託。”欒承詠和重柏握了握手,“要起霧了,不久留了”。重柏送他們到車旁,給木彥開啟車門,看她坐了進去。
“婚禮用的東西都已經派人送過去了。明天見。”重柏最後對木彥輕聲說:“不要胡思亂想了。我等你來。”
車子一路前行,霧氣翻滾,像是另一個空間。欒承詠穩穩地開著車,電臺開著,放著Lana的Dark Paradise。低沉的女聲不負火葬場的盛名,高音部分甚至帶了些甜美純真,可旋律依然是那麼的絕望。木彥緊緊握著自己的安全帶,終於無法忍受,伸手換了個新聞臺,主播們在嚴肅地討論著什麼。
欒承詠不動聲色,重新調了回去。幽靈般的女聲再次鑽進她的腦海,她終於忍不住惡聲問道:
“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愛聽打雷姐的歌。”
欒承詠從後視鏡中看看她失神不安的臉,繼續盯著前面的路:“也只是堪配這個哥特風的婚禮。”
木彥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從包裡抓出一包小熊軟糖,一顆接一顆往嘴裡扔,用力嚼著,似乎只能這樣才能發洩著什麼。
欒承詠瞟了她一眼:“這不太好吧。據說婚紗是量體訂製的,明天萬一穿不進去呢。”
木彥繼續往嘴裡塞了好幾粒,聲音含混不清,賭氣說道:“那就不去了!”
車身一閃,木彥驚叫一聲,欒承詠握緊方向盤,一手攔在她身前,平靜地說:“剛路上有隻鳥。霧太大才看見。”
車子重新平穩前行。依然是Lana的歌聲在環繞,木彥卻安靜了下來,安靜望著窗外。沉默良久,欒承詠忽然開口問道:“你剛是認真的?”
木彥疑惑地轉過頭:“哈?你指什麼?我剛說的不去了麼?大哥那當然是氣話婚紗都送過去了。。。。。。”
“他吻你的時候,你說他明知道不可能。”欒承詠握著方向盤,穩穩拐過一個大彎,他的住處就在眼前不遠處。“如果沒有重家的阻力,你是不是真的就嫁過去了。”車子緩緩停在門前,欒承詠拔出鑰匙:“重家雖然人丁凋零,總算名門,重柏又非常優秀。重要的是,”他沒有解開安全帶,只是坐在車上,語氣平靜地問著:“他愛你愛得發了狂。你呢?”欒承詠終於扭過頭去:“你愛他嗎?”
木彥沒有看欒承詠,語氣冷靜:“我記得你問過這個問題,就在幾天前。”
“人和事,都在變。那時你還沒有對他坦白那件事吧。可現在你知道他已經知道了,並且不介意你對他的欺騙,甚至利用。”欒承詠嘲諷地笑笑:“這放小說裡是能把讀著感動哭了的那種人設吧。你不是也哭了嗎?真的嫁了,留在這裡,是多少女孩子的夢想。”
木彥不語,默默解開安全帶,望著屋子裡的燈光,不帶語氣地說:“昨天的新聞,我看了一些。剛才的新聞,也在重複那件事。容悅還是沒有放棄,除了繞過重叔叔和Louis簽了那份合同,還一直在拿那份照片發難。老陳前天說自己剛升了副總,我很感激;你需要一個更有話語權的盟友,我也清楚。可是,”她終於扭過頭來,望著欒承詠線條分明的側臉,聲音開始發顫:“我依然希望,嫁給一個人,是因為愛他,而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必須低頭妥協。我和重柏之間,無論是什麼,都會被這種妥協玷汙,我希望你能明白。這甚至會玷汙你在我心中的。。。。。。”她猛地剎住,低下頭,不再說下去,推門下車,向門口走去。
欒承詠默默跟在後面,一語不發。Susan她們在客廳裡臨時整理了一個試衣間,此時帷幔尚未拉上,婚紗端端正正擺在那裡,燈光打在上面,雲霧一般浸著柔光。Susan幾人一邊整理著複雜的緞帶,忽然看見準新娘走了進來,正想恭喜一下,卻發現她和主人之間的氣場有些不對。準新娘愣愣地盯著婚紗看,面色沉重;主人卻是一如既往的沉靜似水,眼中卻透著隱隱的糾結,又不肯露出來那種。
“她在恐婚,而他只是想起了那個分手了的未婚妻吧。”Susan她們躲在帷幔後推測,也不能算猜錯。
“我有些累了,晚飯就不吃了。我先回房休息,明天辛苦你。謝謝,晚安。”木彥對欒承詠說出這一串的客套話,轉身回房。
欒承詠看著她的背影,輕輕說了聲:“傻瓜。”
木彥洗過澡,仰面躺在床上,仍有些溼漉漉的頭髮沿著床單垂下去,手機高高舉起,開啟好久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