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去買了一個充氣墊子,放在花兒的床尾,再一次對小西說:“你睡吧,我守著。”
小西感覺頭暈腦脹,但是不忍心讓李朝陽一直守著:“你睡一會兒吧,我剛才睡過了。”
李朝陽堅決地拉著小西在墊子上躺下,仍然把警服上衣蓋在她身上,他自己靠著牆坐在墊子邊上:“你睡吧,多睡一會兒對你有好處。我沒事,我蹲守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整夜不睡是常事。”
“那……花兒醒了,你叫我。”
“好,我叫你。”
小西閉上了眼睛,忽然又睜開:“瘋女人是誰?我聽見你喊……劉江生,他是……花兒的爸爸?”這個疑問,一直壓在小西的心頭,她望著李朝陽,壓低著聲音問。
“嗯。”李朝陽點了點頭。病房裡還有其它病人,李朝陽顯然不願意多說。他像哄嬰兒睡覺似地拍著小西,說:“睡吧。明天白天我都告訴你。”
小西雖然覺得他的動作很好笑,但是卻感覺莫名地溫暖和安心,在他輕輕地拍打下,她很快又睡著了。
☆、兇手的口供
第二天早上,花兒醒過來了,除了頭疼噁心,需要繼續打點滴、敷冰包之外,情況還好。看到小西,花兒喊了一聲“媽媽”,小西真心實意地答應著:“哎。”花兒的頭被撞傷之後,似乎忘了瘋女人這件事,她醒來一個字都沒提,小西暗暗希望,花兒最好永遠不要想起來,就讓這段悲慘而恐怖的記憶,永遠地塵封吧。
因為噁心嘔吐,花兒暫時不能吃東西,只能打一些營養液,而且也不能下床。小西買了毛巾、臉盆、便盆,替花兒處理排洩,為花兒擦臉擦身,輕聲地給花兒講故事,花兒的小臉雖然腫著,也能看出來是笑著的。
隔壁床的大嫂好奇地看著小西和花兒,說:“你是她媽?你這個當媽的長得真年輕,你多大呀?”
小西含笑回答:“是啊,我是她媽。我長得小。”
大嫂嘖嘖稱奇道:“看著就跟二十出頭似的。昨天晚上在這陪護那個,是她爸?”
李朝陽早上等到小西醒過來,跟小西說他有事要去辦,先走了。此時,小西聽到大嫂的問話,臉紅了,小聲說:“不是。”
大嫂一副“哎呀,有八卦”的興奮表情,小西藉口去打熱水,趕緊躲開她。
晚上的時候,李朝陽回來了。他帶來一個好訊息,他已經聯絡好了市兒童福利院,福利院同意接收花兒,只需要由社群和警局分別出具材料,證明花兒已沒有可以照料她的直系親屬,就可以辦理接收手續了。
小西還沒有想到發愁花兒將來怎麼辦,李朝陽已經把事情辦好了。他做事情,永遠可靠而縝密。跟他在一起的人,永遠也不會發愁吧,小西偷偷地想。
李朝陽答應小西,把瘋女人這個案子的全部案情都告訴她,但是真正講給她聽的時候,已經是一週之後了。小西直接向主任請了一週假,照顧花兒,她已經不管主任會說什麼,也不管她會不會利用這件事給小西做劣等工作考評。花兒為了小西,連自己的命都能不顧,小西為了花兒,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倒也奇怪,聽到小西要請假照顧花兒,主任並沒有說什麼,第二天,她還帶了水果來看花兒。小西這才知道,原來警局已經建議街道和社群,將花兒上報為見義勇為好少年,社群出了這樣的好人好事,是一種榮耀,主任本來也要派社群幹部幫忙照顧花兒的。這肯定又是李朝陽做的工作。
“我對花兒這對母女的懷疑,有一些已經跟你說了,有一些沒說。”花兒已經能下床了,李朝陽開車拉著快發臭的小西,回家洗澡換衣服,在路上,向她講起了早就承諾讓她知道的案情。
“最可疑的一點,花兒說什麼也不肯說出兇手的樣貌,而且反應那麼激烈,她僅僅是因為嚇著了嗎?還是說,她認識兇手,但是她不能說?”
“劉江生長年裝扮成花兒的母親秦麗如,確實很聰明,他殺了那麼多女人,但是由於姦屍這個情節,誰也沒懷疑到他,這個整天瘋瘋癲癲、臭烘烘的女人。”
小西聽到李朝陽說“臭烘烘的女人”,禁不住有點心虛,她每天呆在醫院裡照顧花兒,已經一週沒有好好洗漱過了,她偷偷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臭味。她的小動作,不幸被李朝陽發現了,他笑著瞥了她一眼:“不用聞,你不臭,你什麼時候都是香的。”
小西被窺破心思,惱羞成怒,氣得打了他一拳,他哈哈大笑起來。小西這才發現,她和李朝陽相處的模式,不知從何時起,已經這麼隨意和……親密了,她不禁暗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