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兩個兒子的,聰明乖巧,之前的李夫子對我那兩個兒子可是喜歡的很吶。如今你讓這麼個來歷不明的人當夫子,我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就答應了,可他實在是不像話啊,你說說,這才多久,就把我兩個兒子打得不見了。我可真是命苦啊,我今兒也就把話放這兒了,我兒子要找不回來,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家門前。”
顧南洲顯然是沒見過吳峰媳婦兒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默默的掩著唇咳了兩聲。反觀沈賽花就淡定得多,安安靜靜聽完吳峰媳婦兒的鬼嚎之後,道:“你兒子我們肯定是要找的,你別擔心這個,我馬上就敲鐘,把大夥兒都叫來,大家一齊找,肯定能找著。”
吳峰媳婦兒頗為不滿的問道:“就這樣?那他呢?”手指直指顧南洲,距離近的與顧南洲的鼻尖連根頭髮都塞不進去。
還不等顧南洲往後退一步躲開這手指呢,沈賽花突然厲聲道:“把手給我放下!”臉色陰沉。
吳峰媳婦兒被嚇得一顫,訕訕地將高抬的手放了下來,手指貼在褲縫處,不自禁的磨了磨。
沈賽花不等她再張口,厲聲道:“他是我為學堂請來的夫子,是學生的老師。天地君親師,都是要敬著的,你直接用手指著顧夫子,算怎麼回事兒?他脾氣好不跟你計較,我可沒耐心容著你這些毛病。他當夫子,不需要你們給面子才能當上。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在我面前說,想換人也隨你們,但凡能找著個比他學問好的,你們立馬換,我沈賽花多說一句話,立馬收拾包袱走人,這村長就讓你男人來做也無妨。”
吳峰媳婦兒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那他打我兒子,就白打了?”
沈賽花頗為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想怎樣?打回來?我怎麼不知道,這如今當夫子的,竟然連學生碰也碰不得了?”
吳峰媳婦兒一臉不滿,嘴裡嘟嘟囔囔,沈賽花實在心煩,甩下一句“你若是實在想追究,那就自個兒先把孩子給找著吧。這大晚上的把全村人喊著漫山遍野去找你兒子,我也實在不好意思麻煩大家夥兒”,轉身便走出人群,順便將顧南洲也拉了出來。
還沒走出兩步,人群中便又爆發出驚呼聲:“吳峰媳婦兒,吳峰媳婦兒你咋了?”
沈賽花深深的嘆了口氣,繼續往自己院子走。然而腳還沒抬起呢,身後又響起了叫喊聲:“村長,村長,吳峰媳婦兒又暈過去了,你快來看看呀。”
沈賽花無奈的捏了捏拳頭,認命般的又走回人群,蹲在已經翻了白眼暈了過去的吳峰媳婦兒身邊。
這年頭,潑婦多了去了,沈賽花沒見過一千,也見過八百。她向來不怵這些女人,比嗓門兒,她可是這個山頭嚎一嗓子,隔幾個山頭都能聽到;比力氣,沒準兒潑婦家的男人都沒她力氣大;比臉皮,她雖然臉皮厚不過人家,可她拳頭硬啊,任人家再厚的臉皮,她這邊輕描淡寫的一拳打碎個罈子,人家也只有乖乖閉嘴的份兒。
可是,饒是沈賽花見過許多潑婦,吳峰媳婦兒這樣的,在沈賽花的世界裡,還真是絕無僅有!莫看人家一副珠圓玉潤、腰身粗壯的樣子,可人家是真體虛啊,但凡遇到一丁點兒她沒法兒用潑婦行徑解決的問題,她的血就噌的從腳底板兒全湧到腦子裡去,然後“咕咚”一下,就暈過去了。
這人暈了,還是真暈,沈賽花可就沒轍了。繼續吵?那對手都暈了,自個兒在那兒嘚吧嘚吧的有啥意思?一走了之?這萬一人家出個啥事兒,自個兒心裡實在過不去啊。所以只有一暈泯恩仇,乖乖兒的把人家先給救醒再說吧!
伸手在吳峰媳婦兒人中處狠狠的掐了下去,片刻之後,吳峰媳婦兒總算是睜了眼,悠悠的醒了過來。
沈賽花站起身子,涼涼道:“馬上就喊鄉親們去找你兒子,你趕緊回家把吳大哥叫上,順便把自己要用的火把給準備好。若是再暈過去,光照顧你就夠嗆了,可沒心思再找你兒子了。我再說一遍,你兒子找到以後,你要是再來找顧夫子的麻煩,我可是絕不會答應的。到時候我要是真的被惹毛了,我可保不準我會做些什麼事情。”
吳峰媳婦兒聞言,那還敢再多話,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沾得灰,連忙往家裡的方向跑去。
沈賽花回了院子,給邱奶奶大概說了一下事情原委,又叮囑了小樹顧丘幾句,急匆匆的往村頭方向去了。
村口有個大鐘,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沈賽花來下泉村的時候它就在。村子小,又偏僻,一年到頭也沒啥大事兒,那鍾也就很少被敲響。
沈賽花腳力快,加上找人這事兒又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