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和肖靜的臉上一下子打翻了調色盤,別提有多精彩了。
何連成的張狂在這一刻回來,我覺得稍微有點不適應,又覺得這樣的處世讓我覺得痛快,他輕描淡寫就替我出的惡氣。他一直就有這個本事,不動聲色氣死旁人。
這家餐廳到底只是一家披薩店,卡座兒之間的私密性不好,已經有人聽到我們這邊勁爆的談話內容,都悄悄用好奇的眼神看著我們這一堆人。
特別是看到童童趴在何連成的懷裡,兩人相處融洽的樣子時,終於對楚毅側目了,有人甚至小聲說起來:“親生兒子都不跟他親喲,還帶著懷孕的小三兒出來……”
……
楚毅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大家的目光蹂躪了一樣,拉起肖靜走到收銀臺,拍下幾張百元大鈔,連找零也不要了轉頭就走。
“他賊心不死,又來找你做什麼?”何連成把童童從懷裡扒下來,放到沙發上給他切了一塊披薩,然後問我。
“他說他準備讓兩個孩子回去繼承他的公司。”我直接把上一次談話的內容曬了出來。
“他真這麼說的?”何連成似乎不信,問完以後笑著說,“好遙遠的一根香蕉,想用這個吊著你和孩子,太幼稚了吧?他現在有三十嗎?至少要再活五十年吧,五十年以後,兩個孩子自己創業的公司都上市多少年了,還需要他的遺產?”
我原本沒想明白,被他這麼一說豁然開朗,楚毅果然是個沒誠心的。虧我第一次聽到他這個話時,還特麼地專心和他談了幾句。想想都覺得自己臉皮燙得慌,真是懷孕以後拉智商了?
何連成敏銳地覺察到我表情變化,特有深意地看我一眼問:“你不會真把他的話放到心裡了吧?”
“那到不至於,我聽了以後在想他的動機是什麼,還沒想明白你就拆穿了。”我坦言。
童童趁我們兩個說話的功夫,從自己的小書包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何連成說:“何叔叔,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何連成接過去,看了以後感動得不行,眼圈有點微微的紅,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說:“太感動了,這一輩子都沒人對我這麼好。”
我探過去想看那上面畫著什麼,他眼疾手快地收了起來,對我說:“這可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你可不能看啊。”說著把那張紙珍視折了幾折放進口袋裡。
大庭廣眾之下,我也不好直接上手去掏他的口袋,只好坐了回來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我能掐會算。”何連成神秘一笑,臉上疲憊的倦容一掃而光,拿起紙巾擦乾淨了手,毫不顧忌形象地拿起一塊披薩直接吃了起來。
“你怎麼像是餓了很久?幾天沒吃飯了?”我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問。
“可不是呢,這一段時間一直在集團本部清算資產,累得黑白顛倒,每天吃的都是快餐,現在吃這個也覺得是美味了。”他兩三口吃完了一塊兒披薩,又拿起了一塊。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吃吧,你不愛吃這個。”我看到他忽然出現,心裡一下就踏實起來。三週前的那些誤會煙消雲散,我們都沒有主動說道歉和解釋的話,很自然地像老夫老妻那樣說起了家常。
“我不休息一下都沒力氣把車開回去,動不了了。”他又吃了一塊兒披薩,才喝下一杯檸檬水,把身子放到沙發上,神情緩緩放鬆下來。
“你這麼累,等一下回去我開車。”我一邊說一邊給他們三人分餐。
他擺了擺手,說:“可捨不得讓你開,方向盤碰著我兒子怎麼辦?”說話間,語氣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從沒有過的輕鬆。
一頓飯吃得輕鬆愉快,差不多到晚上九點半的時候結束,何連成的臉色終於緩過來一點,他拉起童童說:“吃飽了怎麼覺得胳膊都是軟了,比剛才更沒力氣了,怕是抱不動你了。”
我知道他這是極累以後的反彈,拉著兩個小寶兒走出去。找到他的車子,把兩個小寶兒塞進後座,又把他攆到了副駕駛上,我自己坐在駕駛座,繫好安全帶對他說:“你放心,我把座位往後調一下,碰不到肚子的。”
“那好,小心一點。”他囑咐了一句,靠著椅背閉上眼睛。車子才從霄雲路出去,還沒開到三環主路,他已經睡死過去,頭微微歪著,臉上的倦容畢現,青色的眼袋明顯地掛在眼睛下面。
“何叔叔累壞了。”童童探頭看了他一眼,總結性地說。
“是呀,小聲兒別影響何叔叔休息。”我低聲對後面的兩個孩子說。
三環出乎意料的一路暢通,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