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是一起從集團回來,一進門就看到了滿屋子新裝飾起來的年味兒。
曹姨笑吟吟去準備晚飯,三個孩子圍著爺爺和爸爸玩成一團。
飯後孩子們也鬧累了,一個一個趴在沙發上打瞌睡,曹姨抱了一個,我拉著兩個弄進兒童房。
寬寬出院以後,我想了又想,把三個孩子的房間挪到了我隔壁,一來有什麼動靜我跑得快,二來三個都小子,住在一起熱鬧也好管。
把他們都哄睡以後,我起身出去,才一拉開門就看到程新站在門口。
我關好門問:“怎麼了?找我有事?”
他點點頭:“你白天上班,晚上弄孩子,辛苦了。”
“嗨,這個算什麼,哪個女人結婚生孩子以後不是這樣呢,何況我跟前有三個,想省心也省不了。”我說著往外走。
“那個,我想找你談談。”他說。
他的鄭重讓我有點奇怪,最近他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我自己經營著小公司,終於從別人打壓的縫隙裡找到了一點生機,正費盡心計扭轉頹局呢。
“什麼事?”我問。
“那個……”他猶豫著,“上一次,你說的幫我找找原來照片的事,能辦了麼?”
聽他說這事,我才猛然想起來,回來以後太忙,我又見他天天早出晚歸,心裡想了一段時間以後,把這件事給扔到腦後了。
我真的以為當時的他神智不算清醒,才提出這樣的要求。沒想到,他今天又重提,看樣子是真心想知道。
“我早準備好了,你去書房等我一下。”我說著,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把那個放有相片的舊物的箱子翻出來。
“爸爸在書房,我跟你過去看吧。”他說。
我看他的表情裡有點不好意思,明白他這樣悄悄的舉動是為什麼,他好奇從前的自己,又不想讓何則林知道這種好奇。
想了想,除了去我房間似乎也沒更好的地方,我點頭應下來:“你跟我過來,在我房間。”
他跟在我身後,腳步平穩,跟得很近,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距離我不過一尺遠,那種熟悉的感覺忽然在這個溫馨的夜晚回來了。
我的房間從搬過來以後,沒怎麼收拾。
原來的東西太多,搬進這間房時有很多東西無處安放,我內心裡又沒有真的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除了房間以外的其它地方也不好擺放,於是買了很多箱子裝起來,然後靠牆放成一摞。
他進屋看了看問:“房間太小了?怎麼這麼擠?”
“不算擠,我原來的東西太多了。”我說。
其實一個人的時候東西很少很簡單,搬家不過三五個箱子而已。但有了孩子以後,東西就迅速增加,小到巴掌大的玩具,大到他們親手組裝的各類模型,每一樣都不能扔。
孩子說不定哪一天想起那個玩具,就能扯出一段他內心的小故事。我原來的時候不懂,搬家時扔了不少元元和童童的玩具,有一次兩人死命找沒找到,哭了一通鼻子,糾結了好幾天也沒能釋懷。
從那以後,只要是承載了他們回憶的東西,我都留了下來。
我跪在地上,從下到上看著箱子上的標籤,最後手停在中間一個箱子上,那是一個淺藍色的箱子,上面寫著一個字“何”。
這是我自己才懂的標記,裡面都是與何連成相關的東西。自從他車禍以後,我把有關我們的一切都密封了起來,不想看,也不敢看。
如今本尊來看,我拿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他搬來椅子,把最上面的一一取下,最後翻出了那隻藍色的箱子。
屋子裡暖氣很足,溫暖如春,地上鋪著一塊不大的羊毛地毯。我們兩人席地而坐,慢慢把箱子開啟。
最上面是一個禮品盒,他好奇地拿出來問:“能看看嗎?”
我已經知道他就是何連成,但是對於他這樣的問訊也覺得正常,點頭說:“可以,這些是你送的。”
東西封起來的時間太久,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一箱子大大小小的盒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東西。
盒子上有一層薄灰,他用手輕輕的,略帶猶豫地撫去,然後幾乎是用慢動作開啟開盒子。
裡面是四張比較大的門票,上面的副聯已經被扯了下來,打孔器也打得參差不齊,邊角狗牙一樣。
他拿起票看了一眼說:“比如世界?這是個什麼地方?”
我聽到這個名字,心裡一動,鼻子澀澀地說:“一個小孩子的遊樂場,可以模仿成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