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
只覺他身在人群中,卻如同隔著萬丈紅塵,站在九天之外,泛著瀲灩。
讓她無端又想起一句萬分貼切地意境,這世上有一種絕豔,引一睇相惜眸光,看向心之所繫之人。
果然他望著美人師叔的神色,有故事,嘻嘻。
再看早已完全離魂呆掉的眾人,那呆掉的眼珠只剩下兩個動作,轉左面是看花事了神君,轉右面是怯怯地看遠在傳說中,如今卻突然近在眼前的應華神尊。
“美人師叔,他是……”涼九歡有些好奇地想問。
天青美人聞聲動作一滯,薄如羽扇的睫毛恍若輕顫,那煙雨眸底,極快地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緊張,“嗯,一個老友而已,我們回谷吧。”說罷就抱緊懷中的兔子,消失在眾人的驚愕與尷尬之中。
回花事谷的路上,涼九歡就央著花事了幫她變回了人形,一路時不時牽著天晴衣袖有說有笑。
“美人師叔,歡歡最喜歡你了,你說的只要我說了這句話,就不生氣了的!”
“你啊,是抓牢了師叔的心思。”身影不動,隨著她的步伐,緩緩慢行,挑眉故意逗她。
“嘻嘻,我就知道美人師叔最疼我了,嘿嘿,你看,歡歡天生面板好,即便被劃破了口子,傷口還是好的快!”
她擼起左胳膊的衣袖,露出光潔的胳膊給他看,那裡果然什麼痕跡都沒有。
如同一千年來,她因為調皮無數次擦傷破皮,卻從不會流血留疤那般。
就這要說起涼九歡除了銜珠而生的,還擁有一種天生自愈能力超強的好命體質,好到簡直羨慕死她的六位天外六劍仙君師兄和師姐。
只是每每提及到此好命體質,就會引起花事了煙眉驟緊,面色不悅,所以大家都統一心照不宣地避及不談。
而要徹底避及不談,那就是不能讓涼九歡受一絲皮肉之傷,以免其自愈能力豁然出現,以免讓外人看到她的傷口在自愈的過程中,其不流鮮血反而溢位不明黑氣的詭異之象。
所以,大家才那麼緊張她的安危問題。
試想,如果他們天外六劍仙君都生疑過涼九歡的身份,那有心人見了豈不是會心懷不軌?
“好了。”他將她的衣袖拉下來,“都是大姑娘了,怎能將你的肌膚隨隨便便露出來給人看?”
她吐吐舌頭,儘管路上很多天虞山弟子接著與花事了參拜的幌子想靠近過來,可是看到花事了淡淡的眼神,也不自覺地乖乖躲遠了。
因此他們十丈距離之內根本沒有其他人。
“嘻嘻,美人師叔才不是外人,美人師叔是歡歡最親的人,呵呵。嗯——還有雪媽媽……美人師叔,雪媽媽她生病了,一直昏迷不醒……”
花事了輕柔地撫著她的頭說:“不要擔心,我都知道了,等過了劍君大會,師叔會想辦法醫治好她的。”
他們回來後,冷宸將此事告知給他之時,他心中便略有了一絲瞭然,又是巫蠱禁咒。
無論剛才在花事谷他如何憤怒,不惜祭出紅月殺境阻止姚應華靠近,甚至心懷私心用仙術定住了她的身體,不想她和姚應華相見。
可是她到底還是見到了他,接下來,他該如何對她……
本以為等姬無殤他們上了天虞山拜求美人師叔,會花上十顧茅廬的堅韌力氣,卻不想此刻美人師叔就這麼輕易地溫柔答應了,呵呵,真是太好了。
“美人師叔你真好!歡歡好愛你!”狂喜地抱住花事了的腰身,剛才死活不肯說的話,如今張口就一連串地冒了出來,囧的自己忙抬頭調皮地吐吐舌頭。
回到花事院,花事了看到香桌上的上古遠琴,神色一頓,想必是敖聽心他們放回來的。
涼九歡見他看琴,立馬猜到他是想焚香撫琴,忙迅速跑過去,半跪在那裡,十分殷勤地用衣袖來回擦拭香案和香墊。
“美人師叔快請坐,嘻嘻。”
擦完香墊連忙點頭哈腰地招呼花事了就坐,那動作麻利得簡直是一氣呵成,像極了凡間客棧店小二陰奉陽違的迎客媚態。
煙眸流轉,花事了好笑地搖搖頭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白玉香匙坐在她給他擦拭乾淨的香墊上,優雅地開始焚香。
其實仔細觀察,整個深處紅塵世外的花事仙居,因著拒染紅塵的主人,哪會生有一絲灰塵?
任由她擦拭吧,隨她高興。
涼九歡忙完了一切,最後才仔細認真地擦拭上古遠琴的每一根淡煙琴絃,正津津有味地投入之刻,突然抬起俏臉,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