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他,他也打算許下一生的諾言。
梅雨時節,冷慕雲拿著積蓄跑遍整座蘇州市為她買戒指,誤了回來的汽車,空留林流珠撐著傘在梅樹底下等了又等。
天黑了,風冷雨寒。她穿著新旗袍裹著他送的那條桃紅流蘇披肩踮腳張望,心中時喜時憂,他說要給自己一個驚喜,會是什麼呢?
她垂著臉笑了,雨花也成了幸福的滴答,這時一雙手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她起初有些慌,繼而笑了:
“你怎麼才來,我冷死了,今晚我們去哪裡?”
那雙手很涼,很寬大,那人並不說話,只是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肢,緊緊地,緊緊地把身子貼到了她的後面,羞澀和悸動讓林流珠慌了神,她閉上眼,小聲地呢喃:“冷慕。”
二十四骨的油紙傘掉進積水裡,梅樹暗影婆娑,那夜的風是涼的,林流珠的心卻燙的像一團火。
她被他從後面抱著,迷迷糊糊中她像被什麼迷倒了,身子酥軟地被人帶進劇團的化妝室裡,油彩戲衣,粉墨雨夜,她聽到有人在樓頂依依呀呀地練嗓子,戲詞唱的凌亂悽愴,寶玉一聲聲地呼喚:
金玉良緣將我騙,害妹妹魂歸離恨天。到如今人面不知何處去,空留下素燭白幃伴靈前。林妹妹呀!林妹妹呀!如今是千呼萬喚喚不歸,上天入地難尋見。
第五十章 再見如花美眷似水流年2
金玉良緣將我騙,害妹妹魂歸離恨天。到如今人面不知何處去,空留下素燭白幃伴靈前。林妹妹呀!林妹妹呀!如今是千呼萬喚喚不歸,上天入地難尋見。林妹妹呀——林妹妹呀——林流珠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原本溫渥旖旎的心被那幾聲悽喊叫的亂亂的,好像在喊自己一樣。男人在黑暗中開始拉扯她的衣服,林流珠低低叫出聲:“冷慕,別……”懶
欲拒還迎,她也是歡喜,暗色中感覺到紊亂而灼熱的氣息,直到他開口說了一句話,直到窗外的雨突然暴大,罕見的春雷驚響,閃電照亮了他的臉。
不是冷慕,不是她心心相繫的柳夢梅,那個男人有極薄利的嘴唇和俏麗的眉梢,他捧著她的臉貪婪地吻下來,剝著她的衣服說:“流珠,我的林妹妹,我愛你很久了,我忍不了了,等不了了。”
打翻了粉墨,撞到了衣架,在頹靡繁華的戲服與油彩之中,他撕爛她的旗袍,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膚,直至徹底的侵入她的身體。
林流珠哭了,哭的整個人像在暴雨裡淋了整整一夜,冷慕雲握著那隻金戒指站在樹下急喊她的名字的時候,林流珠從疼痛中爬起來,她找了件戲服穿在身上,踏過那被撕爛成縷的旗袍,抱著她的披肩走了出去。
冷慕雲在大雨裡看到一個活生生的杜麗娘,那是她的魂魄嗎?又蒼白又空靈,悽豔如殘蝶一朵,他奔過去,滿心歡喜。她走上前,撲進他的懷裡。蟲
“蕭青海把我強姦了。”
一句話,讓兩個人的整座天空都塌了。
蕭青海就是當初相中林流珠而把她帶進劇團唱戲的人,也是劇團團長,冷慕雲衝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將比自己還高半頭的男人按在牆上:
“我要你娶她!”
蕭青海嗤笑:“你瘋了吧。”他怎麼可能娶一個戲子,他有老婆,老婆是蘇州某富商家的大千金,他還有三個情人,都是年輕妖豔的小美人,一個小紅伶林流珠,他不過是嘗口新鮮而已。
冷慕雲青筋迸起,痛苦地嘶吼:“你這個混蛋,我要告你!”
他冷冷大笑:“她要願意,就繼續給我做情人,你要願意大可當這個剩王八……”
冷慕雲一拳頭砸到他的臉上,他不能再忍,也做不到委曲求全,做不到讓心愛的女子一輩子揹負這個屈辱,他鬆了手,假裝要離開,等蕭青海放鬆警惕的時候從懷裡抽出了一把刀,狠狠地朝他的肚子捅了上去。
他捅了他五刀,然後跑去找林流珠,他要帶她逃亡,他們一起跑到福建,被林流珠的表哥截住,她表哥將她帶回了蘇州,冷慕雲一氣兒跑到南方,一待就是十四年。
他換了身份,下了海,在特區開發的浪潮中發了家,偶爾會與林流珠通訊,得知她過得很好,生了個女兒,取名落白。
他當時就想,有生之年若能與她再見,那個女兒,他必當視如己出。
故事講完了,林落白被警察的叫聲驚醒,她覺得在他追憶講述的時間裡她也回到了二十年前,她親眼看到了她的母親,美麗而命苦的林流珠那一段倉皇而破碎的青春。
她終於明白了母親為什麼每當冷慕雲被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