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討要,也是可以的。”
話語順著風飄來,音未落她人就已經轉過拐角失去了蹤影,那右相府的侍衛呆呆站在原地,嘴微張,眼大睜,鼻翼嗡動,已是傻了。
然後他忽的一激靈清醒反應過來,迅速轉身朝著來路比剛才追上來時還要更快的速度折返了回去。
沈思曼並不理會這些,甚至也沒有將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只當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轉身就將其拋諸了腦後,最多也就稍微唸叨了下那她先前倒是曾聽說過,十分溫婉嫻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不精通,乃南菱第一才女且容顏秀麗深得京城諸王公貴子們歡喜,並競相追捧的殷家小姐,那是右相大人十分疼愛且也是唯一的親妹妹,叫殷……什麼?
她想了下沒想出那日隨耳聽到的名字,便又是拋到腦後不管,倒是伸手摸了下頭上那一支竟被殷小姐慧眼看中還叫人追上來討要的珠釵,臉色淡漠神情莫測,這一刻卻是想到了太多的事情。
大概一刻半鐘後,夢竹院內,沈思曼看著面前奶孃,目光從她脖子上的那一圈纏繞的紗布上掃過,又看向旁邊低垂著腦袋撅嘴玩手指的李春兒,最後再次轉向落到奶孃的面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春兒繼續玩手指,奶孃則與她目光相對,目光神色皆都十分的平靜,仿若此刻面對著小姐那隱有質問的目光的人並不是她,也沒從那其中感覺到任何壓力以及因此而產生的些許忐忑無措,若無其事的說道:“讓小姐擔心了,其實並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也不像小姐你想的那樣,其實說起來都怪我自己不小心,一時沒注意弄傷了自己。”
沈思曼的目光又從她脖子上那一圈紗布上掃過,聲音微冷了幾分,道:“這藉口能讓人相信嗎?”
“小姐……”
“春兒相信嗎?”
正低頭玩手指玩得專心的春兒聽到自己的名字當即抬起頭來,“呃”一聲茫然的眨眼,一副“你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並在沈思曼的清涼注視下將眼珠子溜向了別的地方。
她當然是不相信的,可孃親什麼都不說,她也沒任何辦法啊!其實她挺想罔顧孃親的再三叮囑去附和小姐的這個問題,可無奈攝於孃親的淫威,她不敢呀!
所以只好,裝傻,反正我本來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奶孃見此也是不禁無奈,有些事情她不能說,不僅僅因為這是二爺所吩咐,更因為她如何能告訴小姐,她其實根本就不是當今左相的女兒?夫人那麼多年在沈家忍氣吞聲,不就是為了想要給小姐一個名正言順的最金貴身份?她若說了出來,她該如何應對小姐接下去的關於她親爹的詢問?小姐若將此事宣揚,讓別人知道了此事,那夫人這麼多年的委屈豈不白受?小姐有該如何面對天下人對她的指控?又該如何面對天下人對夫人的指控?
只要她不說,只要此事不被捅破,那小姐就永遠都會是沈家最金貴最無可替代的千金小姐,除非有一天,二爺他……
“奶孃,你這傷究竟是怎麼回事?今日你獨自一人留在我母親的墳前,莫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她的思緒被就此打斷,抬頭看著眼前小姐那微涼,已有黑霧繚繞的眼眸,她扯了扯嘴角,忽然就跪了下去。
沈思曼當即朝著旁邊一讓,讓開她的跪拜,低頭凝視著她秀眉緩緩的皺了起來。秀兒也是因此而怔愣,轉頭來有些愕然看著突然跪下的母親,然後也在她旁邊跟著跪了下去。
她自出生起就是在這個地方,是跟著小姐一起長大的,隱約中記得,好像在很小的時候,小姐的性子並不軟綿,反而甚是鬧騰,總帶著她一起出去外面或是進宮裡去折騰。後來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姐忽然間把自己關在了房裡很久沒再出門,之後也一直不願再見人甚至不願跟人說話,久而久之便性子內向,膽小而軟弱。她就時常跟在小姐身邊,遇到任何膽敢欺負小姐的混賬,不管對方身份如何,是主是僕她都會毫不客氣的出手,然後便是前段日子那事情一出,小姐竟是又變了另一個模樣。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在陪伴在小姐身側的,親眼看著她那一次的轉變,儘管很小時候的事情其實已經記不大清楚,但知道確實曾有那麼回事,以至於小姐這一次的性情大變,都沒有讓她太感覺到驚訝和不可思議。
這麼多年來,這樣的相伴,與其說她是小姐的丫鬟,倒不如干脆說是姐妹,再加上她母親又是小姐的奶孃還是夫人貼身丫鬟,那關係就像是她和小姐,於是自然的就更加親近,再加上無論夫人還是小姐都甚是寬厚,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