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垂涼便不大客氣了,在她忘情處一聲一聲輕喚:“給我生個孩子吧,好不好?”聲音又是霸道,又是溫柔,像命令又像哀求。
次日一早,慕垂涼早早出門轉了一圈兒,等雲卿起床時他已冠帶整齊,神清氣爽,意氣風發。他大多時候是愛賴床的,尤其若前一晚折騰得晚了,第二日便不幾次連番催促就一定不起床,但也有很少的時候,差不多是每隔固定的天數,就要早起一回,卻不知去向。她先時問過一回,他只裝作沒聽到,雲卿心中有數,後來便也不提了。
只是慕垂涼今日心情大好,因聽說了昨日之事,一邊吃飯就開始捏胳膊捏腿兒的瞧,直疑道:“你橫行霸道的,那麼多人竟沒卸下你一條胳膊,忒也沒用了!”
雲卿打掉他手,一邊給他盛飯一邊說:“那也得看誰有理,我佔理兒她們不佔,少不得顯得我霸道一些。再說了,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我今兒不嚴些,恐日後旁人像欺負孔繡珠一般欺負我。我不會平白欺負人,但旁人若想欺負我,也難。”
慕垂涼大笑,拍了桌子讚道:“好!這樣我才放心。”
因見雲卿拿碗的右手不大穩,忙接過來放下,又握著她手腕檢視,問說:“近日怎的還不勝從前了?是不是又疼了?”
雲卿看一眼窗外丨陰沉沉的天,嘆說:“恐是要下雨了,一到陰雨天就疼得厲害些,我也習慣了。你也不必擔心,照理用我爹留下的藥就是,只要好好看著,還怕它好不了?”
慕垂涼心疼得輕輕揉著手腕上的傷,半晌只是盯著不言語,雲卿見時候不早便要抽出手腕催他吃飯,卻見慕垂涼益發將那手握得緊了,說:“好不了,我也要。”
雲卿見他一味只低著頭盯著她手腕子瞧,便“撲哧”笑了,順勢靠在他肩上說:“你不要也來不及了,現在再扔掉,我就咬死你!”說著真就咬了他耳垂,然後兀自樂個不停。
正鬧著,卻見秋蓉進來報說:“大丨奶奶,老爺那裡差人相請,外頭還等著回話兒呢。”
雲卿與慕垂涼相視一眼,幾乎同時安靜下來。
他們誰也不會忘了慕老爺子起初為何要雲卿從儉持家削減用度,不是為了省那一點子錢,而是要雲卿多做多錯,方能逼得雲卿乖乖聽老爺子的話將兩個孩子收在房中。
“好,就說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去。”
慕垂涼閒閒剝一顆花生扔進嘴裡,吩咐秋蓉說:“取雨傘過來,你們不必跟去了,我送她去。”
出門才走了幾步路,天果然下起雨來。慕垂涼也不避忌下人,一手攬著雲卿肩膀,一手為她撐傘,遇上下人行禮也都一一面不改色應了,倒剩雲卿不自在,益發面紅耳赤起來。
“怎麼右手益發沒有血色了?今早沒有上藥嗎?”
雲卿舉起胳膊,看到右手幾乎不受控制般軟軟晃了一下,穩了穩,又輕輕握住再鬆開,方說:“上過藥了,只是陰雨天就是這個樣子的,過這幾天就好了。”
慕垂涼看著更是擔心,伸手握緊了,因覺一片冰涼,不免蹙眉說:“怎會這樣?算了,不去了,這就回去讓蒹葭給你煎一劑湯藥喝了,再熬些草藥泡一泡,手是大事。”
雲卿忙說:“哎,你這是哪裡話?明知道老爺子如今是奔著什麼去的,還給他藉口挑咱們刺兒?”
“呵,我怕他不成?”慕垂涼冷了臉色,拉住她手說,“我先送你回去,然後我一人過去就是。”
雲卿攔住他勸道:“算了,何必小題大做?這手傷了不是第一天了,每一天該是什麼樣兒我都知道。今兒也和以往陰雨天是一樣的,並沒有加重,也沒有哪裡不對,況且早上已敷了藥,只需晚上回去再換藥就是,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你本就是擔心我被老爺子欺負才要陪我去的,我哪裡能自己逃掉,讓你一人去應付?走吧,咱們兩個攜手並進,同進同退,才真是不會怕了他。”
慕垂涼卻只是不動,抬頭看著雨霧濛濛,說:“岳父特特交代過,你的手腕子如今尤其不能在冷水裡浸泡,上次因我……我的錯,淋了雨,已越發嚴重了,如今哪裡能再大意!你聽我的,回去吧,莫叫我擔心。”
雲卿聽他如此說難免動容,正要開口,卻見遠處匆匆過來一丫鬟,跑到二人跟前急匆匆說:“大爺,大丨奶奶!老爺說天下雨怕你們淋著,特叫我送雨傘過來!還有這個燻艾的小手爐,是給大丨奶奶的!”
雲卿接過那燻艾的小手爐,不免笑道:“如今你還擔心?一起去吧,一起。”
慕垂涼總覺今日莫名有些抑鬱煩躁,隱隱總覺要出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