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欣然接受。摘下寬沿帽子墊在草地上大大方方坐好,挑了手掌大的四方紙盒子開啟,退去雪白的長手套,拈出一顆草莓大的法式泡芙優雅的就往嘴裡送。斯文的細嚼慢嚥,還不忘給正惡狠狠用牙齒解腕上領帶的傢伙喂一顆,“霞飛路上白俄人開的麵包店買的,味道還不錯。”
沈傲歷時把手上的束縛拋到腦後,笑微微的張嘴咬住食物大嚼特嚼。有清揚給他餵食,手最好一直綁下去。
馮佑江斜睨了那兩個挨在一起你儂我儂的,嘴裡本來酸甜的橘子汁驟然只剩了酸,索性背過身去眼不見為淨。小丫頭腦袋很靈光,他得想想怎麼問出個所以然來。
偷瞟一眼那人寬闊的後背,清揚心裡一喜,皺著眉頭更加專注的思索著對策。從來不背後論人是非的,被關著實在無聊才頭腦一熱,唯一一次還倒黴的被抓,偏巧被議論那個還非常在意,想脫掉干係真的很難啊。沈傲心知清揚是發愁了,也不打擾,一門心思去跟那領帶較勁。
第七十七章 一對任性的米蟲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馮佑江轉過了身,幽深的眼眸直直的盯向清揚,開門見山,“說吧,明玉為什麼要離婚?誰給她委屈了?信裡怎麼寫的?別說你不知道,小龍有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他連自己都管不好,哪會想到怎麼管別人!你也別往伯父伯母身上推,真要問什麼也不會讓這個小笨蛋來。”
長了個狂野陽剛的外表,心思卻是周密剔透的,能文能武,怪不得沈爺會看重。可是這好像不是興師問罪啊?她的藉口都成了答非所問,清揚無措的就愣在那裡。幸好,沈傲接了招,掙脫了手腕上的束縛,胳膊肘撐地坐起來擋在清揚身前,冷邦邦衝著馮佑江就一句,“大姐不許說的。”
馮佑江怒火中燒,手指頭點著差點就戳到沈傲鼻子上去,“你不說,她是怎麼知道的!我教了你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比不得個才冒出幾天的小丫頭!”
父親年輕時跟著沈爺做事也住在沈家,他自然也跟著,直到十二歲那年,父親再娶。之後兩家一直也住的近,可以說他是看著沈傲從嬰兒長起來的。年紀相差五歲,他也實在的把沈傲當弟弟看待,尤其是這個弟弟出事之後。拳腳、馬術、槍法、開車,毫不誇張的,他這個急脾氣幾乎把僅有的那點耐心都獻給了這個孤僻古怪的小傢伙。
而這小傢伙就這麼回報他,哪能不惱火不痛心。
沈傲心裡不是滋味,可他更偏向可憐的大姐一點,只抿著唇倔強的不搭話。
眼瞧著那人一拳頭砸在地上要爆發,清揚探出頭去急切的低聲制止道,“不要吵,不要吵!隔牆有耳,這事宣揚開來沒法子收場的。”
沈家上下的人看慣了這兩個習武對打,今天真的大打出手也沒人在意,大喊大叫的吵架就不一樣了,這可是往幾十口子耳朵裡送談資啊。
的確太沖動了。馮佑江憤憤然的斜睨了沈傲一眼,深呼一口氣慢慢平復著心頭的火氣。
那邊懸崖勒馬,清揚心裡緊繃的弦鬆掉,見縫插針的對著怒氣難平的人就柔聲解釋起來,“江哥您千萬不要誤會,您在沈傲心裡的地位真的沒人能取代的。他給我看過您給他的那些槍、表、馬刺,還跟我說您教會他很多,他話那麼少,我就沒聽過他念叨旁人。還有,能對他又打又捆還讓他忍住不掏搶的,除了至親也就只剩您了…。”
那邊信誓旦旦的滔滔不絕,馮佑江就從鼻子裡哼了哼,“話都能讓你說出花來,難怪,小龍栽在你手裡。”臉上緩和下來,暴力之氣消散,他眉眼含笑的抬抬下巴,“明玉不讓小龍說我也不難為他,你說,怎麼著,明玉也不可能囑咐了你。”
沈傲對她搖頭,她就拍了拍他胳膊示意不要急,隨即嘴角微揚不卑不亢的把目光投向對面滿含期待的人,“沈傲是不能失信於大姐,我是不能失信於沈傲,他囑咐過我不能對任何人說的。”眼見著那張笑臉轉為陰冷,她還不怕死的補了一句,“其實我很想不通,大姐離不離婚與您何干?江哥您是以什麼身份來逼問我們呢?”
不是興師問罪,可以說是有求於她,頓悟了這一點,她腰桿瞬間直了不少。
就是個洋氣的小丫頭,巧笑嫣然的,馮佑江看來那眼神卻是咄咄逼人的,促使他尷尬閃躲著不敢對視。他心裡很慌,是啊,他這是幹什麼?須臾,終於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訕訕道,“…。想離婚那肯定是在那邊受了委屈,她叫了我那麼多年哥哥,她受了委屈,我這個哥哥怎麼不能問?”
桀驁不馴的匪氣蕩然無存,獅子變貓,還是病貓。清揚心裡一動,臉上端著笑毫不客氣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