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舔了下口腔壁,深呼吸:“寒哥全名陸時寒。有時溫暖有時寒,陸時寒。比你大。”
聞姜較真:“大多少?是陸哥,還是陸叔?”
叔……
程放頭皮一麻,頓了下,視線重新定回陸時寒臉上。
陸時寒此刻唇線緊繃,似乎在壓抑著某種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
程放跟他多年,他臉上一向表情寡淡、慵懶,讓人辨不出情緒,只氣場迫人。
現在這樣……著實少見。
不敢繼續答,程放心緒一轉扯開話題:“聽說去色達,跟旅行團大巴進去之前要籤生死狀。”
老王附和:“路難走,為了保險。”
聞姜笑了下:“顯矯情。”
陸時寒斜睨她一眼。
聞姜改口:“開玩笑。”
陸時寒微微降下他那側的車窗,涼風即刻灌進來,同一縷風先掠過他的唇他的臉,而後是他身旁的聞姜的唇和聞姜的臉。
窗外連綿的山巒之上都覆著深深一層雪,聚著光,散著涼,千年如一日。
藏區風情已現,五彩的旌旗迎風招搖,天幕垂得低,似乎一伸手,就能摘下薄如蟬翼的雲。
聞姜目光被吸引。
冷不防,突然聽到身後襲來一道低笑:“大概沒人覺得好笑。”
聞姜沒回頭,彎唇,她挑事兒,就是想看這男人能啞巴多久。
他這麼快就忍不住,這結果她挺滿意。
“你不是人?”聞姜把話扔回去。
***
進色達之前,聞姜蜷在後排睡著了。
車子顛簸,她也沒醒。
陸時寒瞄她一眼,見她臉上的雀斑,比昨日少了不少。
斑是不會自動消失的,他忍不住嗤笑。
這女人以為別人和她一樣不帶眼鏡近視到看不清人臉嗎?
還是以為別人的智商和記憶力均掉線,看過之後,對她臉上那些“斑”的位置和個數完全不會有印象?
他掃過一眼,沒再看,繼續提醒自己離她遠點兒。
最好過會兒到達目的地,就開啟車門扔下去。
山路漸趨平緩了起來,陸時寒昨夜休息一樣不佳,微閉眼假寐。
剛闔上眼皮不足一分鐘,突然車子緊急轉方向剎車。
陸時寒睜開眼睛那刻,見前方同他們相向而行的一輛jeep,像是對準他們一般直直撞過來,老王打方向規避,仍舊沒避開。
他抿著唇,見程放和老王開啟門下車同對方理論。
***
駕駛室沒有被波及到,但車前的保險槓和左側大燈均已損毀。
程放一下車就想罵人。
神經病啊,艹!
他坐在副駕駛位上,那一刻的感覺就是對方想謀殺。
要會車時他們開的明明沒有任何問題,是對方一直往他們這側擠。
他們沒計較打方向規避明明可以避開,對方偏偏也跟著轉方向不避非要撞上來。
且程放和老王還沒開口,jeep上下來的一個打著耳洞叼著煙的男人,抖了抖菸灰吼:“不長眼?!”
程放樂了,也沒怕事兒:“你們是沒長眼。”
老王拽了下他胳膊,示意他別衝動。
老王跑這條線遇到過一些挑事兒的,有經驗,緩言說:“行車記錄儀該拍的都拍了,你們的責任。報警。”
又下來幾個同伴傍身,叼煙男揉了下眼睛,笑得恣意同時惡意滿滿:“聾,沒聽到。”
程放不想和他們一般見識,可這次真罵出來:“sb。”
叼煙男扔了煙:“你tm再說一句!”
他伸臂推程放,程放一閃身,叼煙男用力猛,推空,一個趔趄。
程放:“哦,這會兒不聾了?”
***
聞姜是在撞車那一刻醒的。
車猛晃,她靠在靠背上的腦袋失重下移扎進一處柔軟溫熱的地方。
她睜眼後,先觀察了下地形。
呵——車內之大,她腦袋怎麼就下滑到陸時寒的身上了。
部位還那麼敏感,他兩腿間。
聞姜捏了下眉,腦袋無意識地蹭了下,而後抓著前排靠背起身。
坐正了她也沒去看身旁那個男人的臉色,緊接著就旁觀了上面那一幕。
對付無賴流氓,程放還是太溫柔了,廢話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