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腦像宕機了的電腦螢幕,只停留在某一個頁面上。
是陸時寒抬起她的手扇他自己一巴掌那個頁面。
聞姜摸自己掌心的線。
一觸到手,就覺得疼。
除了事業線,每一條,都坎坷不平。
能換隻手嗎?聞姜突然走神想。
媽的,這男人真可怕。沒過幾秒,聞姜腦海又出現了宕機的那個頁面。
那人送什麼不好,送她一巴掌。
她一向只知反省卻不到位,這次莫名覺得自己很渣,沒法心安理得。
***
老王和陸時寒去買早餐。
陸時寒回來時,拉開後座的車門。程放見狀要下車回他的副駕駛位。
陸時寒搖頭阻止:“坐這兒,不用換,一樣。”
他把兩紙袋糌粑遞給程放,還附帶兩杯溫熱的酥油茶,又囑咐:“趁熱吃,溫度剛好。”
程放將其中一份轉給聞姜。
聞姜老實接過,轉眼陸時寒已經繞到副駕駛位上車。
前方靠背寬厚,陸時寒的背影大半被車座靠背遮擋。
聞姜盯著看了會兒,突然覺得眼疼。
不止眼疼,手也更疼了起來。
適才陸時寒拉開門的瞬間,聞姜留意看他的側臉。
這樣低寒的環境,血脈本身不暢。這一掌扇過去,到隔了一個小時的現在,他臉上的紅腫清晰可見。
程放和老王都沒問,可再啟程,車上話明顯少了很多。
各種詞句在聞姜胸腔衝撞。
打了人,不負責好嗎?聞姜想來想去想想出個答案。
她這一瞬不止想換個掌紋平順的手,想連不跟趟的腦袋一起切掉換了。
☆、第17章 一更
第十七章:你共我
早餐聞姜吃得前所未有的認真。
恨不能這一頓飯吃它整路,兩手有的幹,就不用覺得擱哪兒都彆扭。
明明走的是同一段路,但是回程聞姜覺得路途顛簸很多。
有把她的心肝腎胃脾一起晃出來的架勢。
她不暈車,在高海拔地區摧殘了這些日子的肌膚此刻倒是被晃得更白了一點。
聞姜幾次想張嘴說點兒什麼,然而看到前方那個像山一樣硬且劃開一道清晰的鴻溝的座椅靠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車上的氛圍靜的能清晰地聽到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由於路面凹凸不平車輛趟過時發出的沉悶的擦撞哐嘁聲。
酥油茶的溫熱傳遞到手心,有點兒像陸時寒握住她的手時的那種溫度。
握住那會兒聞姜忙於想辦法掙開,此刻後知後覺地回想,那溫度可真是夠灼人的。
像火爐?
聞姜甩了甩腦袋,火什麼爐,這男人恃靚行兇。
不,是恃雄性荷爾蒙行兇。
***
不止聞姜,程放坐在後排也是狠狠蹙著眉。
陸時寒臉上的那個紅印很顯然不是走路沒長眼擱哪裡撞出來的,只可能是被人打的。
可誰敢打,誰又那麼大本事能打成?
陸時寒從來不是個會惹是非的人,不可能是路人甲動的手。
程放攥了下拳,琢磨一圈,最終擰眉側身看著聞姜。
雖然有時候懦弱,但程放極其護短,原則性特別強。
他可以對誰都友好,然而對方若對他看重的人不好,那他就要站隊了。
他尤其不能忍受自己小心看著的齊整的高嶺之花,轉眼間冷不防被人碾成花瓣都不對稱的殘花。
即便那個人他此前印象挺好,也不行。
“聞姐,早晨起挺早的”,程放悠悠地開口打碎車上的寂靜,“早起幹什麼了?”
聞姜攥了一把裝糌粑的紙袋:“大事沒幹,簡單收拾下東西。”
這答案按部就班,程放不鹹不淡地繼續問:“是不是還早起做運動活動手腳了?”
程放的話語調依舊正常,但是聞姜莫名覺得哪裡不太對:“收拾東西和做運動活動手腳是一個意思?”
程放把看向她的頭扭回去,睜眼說瞎話:“一樣,沒差。”
聞姜這會兒發現是哪裡不對了。
活動手腳……這不打人嗎?
打人?哦,看著像被打過的只有程放他老闆。
這小子刺她呢。
聞姜嗯了聲:“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