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是少年天真,她是閨秀無暇。自幼父母雙亡,韓秀投身青霜門,每日裡摘藥曬藥,做一些瑣事,倒也是自得其樂。可是遇見了她之後,他就改變了。她是炎陽門的大小姐蘇旖葭,可是體弱多病,生下來就開始吃藥,唯有住在夕院中靜養。一年裡出門的機會只有四次,便是每個季節去青霜門看病。相遇是那麼美好,可是當時的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採藥弟子,年少的愛戀,青春的歲月,甜蜜而如此酸澀。當他站在炎陽,訴說著自己對蘇旖葭的愛戀時,那些冷眼和鄙夷,那些輕視和辱罵,終於讓他拂袖而去。從此後刻苦專研,終於成為了青霜的正式弟子,一路青雲直上,站在了雲端。他再登炎陽門,看到的卻是一柸黃土,半幅錦帕。蘇旖葭已經香消玉損,半年前,他科考時,她為這一段情,耗盡心力,最後自盡於梨花樹下。此番長恨悠悠,他潛修多年,只為顛覆了這炎陽,以祭她在天之靈,以雪當年屈辱。
☆、冷暖心自知
一陣陣的寒氣包圍著身軀,似乎置身於冰天雪地,一如當年的那個雪天。孝忠知道自己在夢裡,面前雪在飄灑著,屋簷下的自己佇立在那裡,只望著那翩翩飛舞的雪。已經很久不曾做過這個夢了。。夢裡的白雪寒冰,還有暖了多年的那一抹俏麗嫣然。長街上慢慢走來了一個白色的身影,白衣如雪,素雅的長裙,腰帶上墜著銀色的流蘇玉佩,步步生姿,她撐著一把傘,傘上是那麼熟悉的水墨蓮花。她在慢慢走近,他依然站在那雪中,一動不動。慢慢的,他看清了,唇點胭紅含笑意,眉掃翠黛藏溫柔,鳳眼瀲灩芳華,帶著一層薄薄的情意,看一眼,已經是心軟魂痴。玉釵挽發,白裙勝雪,她,宛若水中白蓮。“楚歌、、”一句呼喚已經從唇間溢位,興許是她擋住了風雪,孝忠剎那間覺得溫暖了許多。面前的人,不,夢裡的人是楚歌,他不曾見過的,一身女裝,溫柔繾綣的楚歌。孝忠近乎貪婪般看著,既然是夢裡,那就讓他多看一會吧。雪花落在傘上,又輕盈的隨風飄開,搖搖擺擺的落在地上,孝忠靜靜的看著楚歌,看著她從未有過的溫柔笑靨。不知過了多久,孝忠慢慢的抬起了右手,想去觸碰她的臉,觸手冰涼,一呼吸間,楚歌似乎是碎裂一般,霎時化成了零落雪花,不見了蹤跡,唯有一絲暗香,縈繞不去。原來在夢裡,你還是遙不可及。“紅哥哥,紅哥哥。”天邊似乎傳來了呼喊聲,那麼焦急擔憂。。是旖霞嗎?旖霞!孝忠有些清醒了過來,是了,自己和旖霞掉下了懸崖,自己受了傷,不知道旖霞如何了。他該醒來了。
山洞外,已見晨曦,連著山洞口也是一片光亮。旖霞趴在孝忠身畔睡了半夜,精神了許多,醒來見孝忠沒醒,到山洞外用大片的樹葉收了許多的露水,準備給孝忠醒來喝。等了許久不見孝忠醒來,旖霞不由有些焦急,只怕孝忠傷勢惡化,忙喚了幾聲。看著孝忠眼眸動了動,似乎很是艱難般睜開了眼,旖霞才鬆了口氣,“林哥哥,你醒了,哪裡不舒服?”孝忠喉嚨乾澀,說不上話,只能搖了搖頭,仔細看了看旖霞,雖然衣裙有些破損,都是一些小刮痕,似乎沒什麼事。真氣已經恢復了不少,孝忠引導著真氣環繞周身,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內傷,還好,不是很嚴重。只是右腿不時一陣刺疼,怕是骨折了,動也動不了。孝忠手撐著,坐了起來,蓋在身上的黑色長衫滑落,這是?孝忠拿起了衣服,旖霞拿來露水,遞給孝忠,“林哥哥快喝一點。昨天楚大哥來過,他說今天會有人來接我們的。他讓你不用擔心。”孝忠喝了口水,甘甜的滋味滑過唇舌,滋潤著乾澀的喉嚨,原來她來過了,自己的傷是她治的吧。
“我帶著你到這山洞後就下了雨,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楚大哥就在這裡了,還有白公子。”旖霞解釋著。“白玉郎?”孝忠問道,看旖霞點了點頭,白玉郎來了,那熔爐那邊應該沒事了。懸崖底下的地形早就勘察過了,也打算好,事情無法控制他就跳崖。最多隻是輕傷,沒想到旖霞跟著跳了下來,孝忠護著她,倒成了重傷了。旖霞突然有些難過,“林哥哥,楚大哥說你的腳受傷了。不過你放心,就算醫不好,我也不會離開你的,我會永遠陪著你。”旖霞很是堅定的望著孝忠。那目光深情而無所畏懼,那麼熱烈,好像火焰在閃耀。孝忠喉嚨一緊,竟是說不出話來。看她衣裙被泥土沾染,鞋子甚至磨破了,髮絲散亂,臉上也是點點汙跡,昨晚,自己暈了過去,她帶自己到這山洞一定是受了不少苦。她情深如此,自己可有接受的資格?“旖霞,我的腳沒事,只是骨折了,養段時間就好了。”旖霞還是不放心,顯然認為孝忠在安慰自己而已。“真的。楚歌嚇你的。”孝忠看透了她的心思,那天晚上,